生氣歸生氣,田金貴在生氣的時候,也在仔細分析著目前的情況,怎麼做自己才能從中得到好處。
毫無疑問,如果在這個關頭,自己趁著張程強這個焦頭爛額的時機,調整一下他的分工,讓他把分管的東西給張文定分一點,那麼自己可算是把張程強,甚至是粟文勝都得罪了。不過,粟文勝對自己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就算自己做事處處順著他的主意,他也不會念自己的好,得罪不得罪的,也區別不大。
現在這情況,張文定明顯是占了上風,要不然這小子怎麼沒有像張程強那麼躲著不敢見人呢?
如果在這時候,自己不借機給他分管點東西,那他會不會到木部長甚至是陳書記麵前參自己一本呢?想到這個可能,他是真的有點膽寒。
田金貴不是特別怕分管副市長,可市委組織部長,他是真的怕,更別說市委書記了。
開發區一把手徐瑩是市長高洪的人,副市長粟文勝是市委書記陳繼恩的人,這個情況田金貴是知道的,可是這張文定到底應該算到市長高洪那邊還是市委書記陳繼恩那邊,田金貴可是摸不準路數了。
但不管摸不摸得準,他都不願在這時候開罪張文定了——那小子太能惹事了,如果自己不早點給他分管範圍,誰知道他會不會對自己懷恨在心?
王本綱和江南山這兩人都沒幹過張文定,自己和他鬥氣?還是省省吧。
倒不如這時候送個順水人情給他,說不定還能結下一份交情,就算自己已經用不上了,以後說不定為了後輩,還會有求到他頭上呢?
不得不說,在利益麵前,個人的些許怨恨,真的是不算什麼了。
至於說張文定如果是陳繼恩的人了,那會不會和粟文勝是一夥呢?這就更不要擔心了,就說整個隨江市的幹部應該都是一條道上的吧,可鬥得多歡樂?況且,田金貴也打聽過張文定的事跡,知道這個張文定和粟文勝的恩怨深著呢。
呃,聽說張文定還和武仙區的常務副區長劉祖良幹過呢,劉祖良不也是高洪很賞識的幹部嗎?這官場中啊,陣營真的沒有那麼清楚的。
不過,要送張文定人情的話,也不能送得太不明不白,得讓人家承份情才是正理。
打開窗戶,對著外麵深吸了幾口氣,田金貴決定在開會之前,還是先和張文定單獨溝通一下,讓張文定感覺到自己的善意才是。當然,也得讓那位新來的年輕的張副局長明白,在旅遊局內行事,有自己這個大局長的支持,他一定會事半功倍。
至於二人以前那點小恩怨,算什麼呢?在官場上混,不能總記著以往的一點小摩擦,得把眼光放長遠呐!
當然了,如果剛才張文定表現得很囂張的話,那他田金貴怎麼說也是個一把手,還不至於拿著熱臉去貼張文定的冷屁股!
“你呀,確實是衝動了。剛才粟市長給我打電話,語氣相當嚴厲。”一瞬間想了許多,田金貴也就當機立斷了,先點了一下自己麵臨的處境,然後才歎息了一聲道,“這次就算了,畢竟那些拍電影的也是為紫霞山的旅遊做宣傳嘛,你這個,也是為了工作,啊。我看,這樣吧,今後紫霞山旅遊開發的相關工作,就由你抓起來。”
張文定愣了一下,靠,自己做錯事了,居然還能得到這種好處?
他更加摸不清田金貴心裏是怎麼想的了,但不管如何,田大局長這好意透了出來,他自然樂意接著,馬上站了起來,並且很誠懇地表示了感謝:“局長,您這,您,謝謝您,謝謝您的信任,請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盡快把工作抓起來。”
“嗯,坐,坐。”田金貴伸手在空中壓了壓,等張文定坐下後,他臉上浮現出了親切地微笑,道:“文定呐,相信昨天開會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咱們局裏,年輕人不多,像我這樣的老家夥倒是一抓一大把,幹工作的時候沒衝勁沒活力啊。啊,咱們隨江的旅遊工作要搞起來,還得你多努力,多下工夫,啊。”
花花轎子人抬人,張文定在這時候自然不會驕傲,很是謙虛地說:“局長您也不老啊,要不是我在幹部一科工作過,我還以為您隻四十歲呢。您說我幹工作有衝勁有活力,這個我就不謙虛了,不過有時候吧,我在考慮問題的時候,可能太衝動,不夠全麵,您可得幫我把好關,免得我犯錯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