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可張文定還是覺得理應自己和田金貴一起進去。
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進去的話,隻田金貴一個人進去,麵對著粟文勝的威壓,那彙報工作簡直就是個扯淡!他田金貴鼓足了勇氣也隻敢和自己一起前來,甚至在車上的時候連報告文件都不問自己要,可見他根本就隻抱了個陪太子讀書的打算,現在單獨進去,結果可想而知。
哼,文件都還在老子包裏呢,田金貴拿什麼彙報啊?
想到這兒,張文定看了一眼沙發,卻見包已然不在,想來田金貴還沒太慌亂,知道進去的時候把自己的包帶進去啊。可是,你就算把文件遞給了粟文勝,那又如何呢?
我不進去,你就沒法跟粟副市長據理力爭啊!
張文定鬱悶得想吐血,但是現在田金貴已經進去了,而趙成卻又要他等一等,那他就沒辦法了。不管怎麼說,作為下級,硬闖領導辦公室那可是相當嚴重的錯誤,更何況領導秘書還提醒了叫你等一等呢?
他可以因為私怨和粟文勝的兒子打架,但卻不能不在這時候顧忌到官場的規矩。如果他這時候敢衝進去,那麼粟文勝不管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他,別人都是沒什麼話好說的了。
嘖,這趙成還真不愧是粟文勝的秘書,硬是和粟文勝一樣陰毒。自己就是出去講了幾句電話,居然就被他鑽了空子,使出這麼一釜底抽薪之計來。
讓田金貴進去彙報了工作,讓人沒有了指責粟文勝的借口,同樣還讓自己沒有機會跟粟文勝麵對麵的交流,使得粟文勝擺足了他副市長的威嚴,更讓自己和田金貴這差不多一上午的等待白白浪費了——彙報了卻沒效果,那不就是浪費嘛。
趙成雖然說讓自己等一等,可是張文定明白,等到田金貴出來之後,自己就不可能有機會進去了——哪個副市長會在自己辦公室分先後接見下麵同一行局的正副局長?
果然如同張文定所料,田金貴出來的時候,也就是下班的時候,粟文勝沒有和田金貴一起出來,但張文定也沒辦法進去了。
一到走廊上,田金貴就把張文定的包還給了他,歎了口氣道:“文定啊,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張文定心中煩躁不已,昨天晚上跟徐瑩聊天的時候自己還信心滿滿,到現在才明白,跟粟文勝這樣的老狐狸相比,自己還差得遠啊!
下了樓,並沒有直接回旅遊局,田金貴說一起吃中飯,張文定也沒推辭,一口答應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田金貴和張文定談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就紫霞山的發展方向討論出什麼切實可行的有效辦法,但經過交談,張文定對局裏的一些情況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算是小有收獲。
晚上洗了澡之後,徐瑩邊看電視邊對張文定笑吟吟地說:“怎麼樣,今天到市政府有什麼收獲啊?”
張文定就苦笑道:“嗬嗬,長了點見識,我算是明白你昨天晚上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唉,坐在那兒幹等,還真不好過。”
徐瑩打趣道:“真的等了一天?把領導感動了沒?”
張文定翻了個白眼,雙手往後腦上一枕,身子緊靠著沙發的靠背,道:“等隻等了半天,不過,粟文勝隻見了田金貴,沒見我。”
“田金貴也去了?”徐瑩頗為驚訝地說。
張文定就點點頭,然後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就連在粟文勝那兒偶遇市政府秘書長湯精顯的事情也沒落下。
聽完張文定的敘述,徐瑩就皺了會兒眉頭,然後又沉默了一會兒,繼而就笑了起來:“田金貴這人嘛,也還有點意思。”
張文定眨眨眼,看著徐瑩,輕輕從鼻子裏發出個疑惑的聲音:“嗯?”
徐瑩就看著張文定問:“田金貴今天為什麼肯和你一起去,你想明白沒?”
“不是很明白。”張文定搖搖頭道,“看他昨天的樣子,是有多遠躲得多遠,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麼想到要去湊熱鬧的。”
徐瑩笑著道:“他不是去看熱鬧,而是想給你賣個人情,讓他屁股底下的位子坐得更穩一點。”
張文定哭笑不得:“不是吧?他是局長,我隻是副局長啊。”
“你背後有人啊。”徐瑩歎息了一聲,便把她所猜測的個中緣由給張文定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