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勇就看著張文定道:“我要有那麼大個會所擺在那兒,天天請你們吃飯都沒問題!”
“看看,就我跟瞿局在這兒,你還在找客觀原因,嘖,我跟你就沒共同語言。”張文定來了這麼一句,拉著瞿和城入座。
聽著這二人的對話,瞿和城心中暗想,江湖傳言石三勇能夠當上開發區公安分局的局長,張文定是從中出了力的,看來這個傳言有那麼幾分可信度。不過你們倆熟歸熟,我和你們的交情還沒到那一步吧?
搞這種表演給我看,你們還真看得起我。
今天石三勇打電話請他吃飯,卻沒有說還有誰,現在見到了張文定,他心裏就明白恐怕是為了紫霞山的事情了。石三勇這個搞法有點不地道,但他卻沒生氣,是真的沒生氣——林業局這次幹的事情跟他沒任何關係,純粹是孔大河搞出來的把戲。
哼,姓孔這幾年在林業局說一不二,市裏對林業局的事情也不怎麼指手畫腳,他姓孔的難免有點自大了,以為國家林業局的領導來過一次,就天老大他老二了。
操,這次恐怕你姓孔踢到板鐵上了!
想到這兒,瞿和城心裏就有點騷動,恨不得紫霞山公司馬上就跟林業局幹上一架。他不是特別清楚紫霞山公司的背景,但他知道一點,李淑汶她爹來隨江的時候,可是省委統戰部長親自作陪的!
除了這一點之外,市委書記陳繼恩對紫霞山旅遊是何等的重視,瞿和城也是有所耳聞的。
這個工程是市委書記退休前的留名工程,在陳書記的心中有多重的份量可想而知。一個官員,不論能力強與弱,為官是清是貪,在臨近退休之際卻又沒被人搞下來的話,誰都希望能夠在自己執政的地方留下一段佳話。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啊!
當官的最重權威,對於下級挑戰權威的搞法特別不能容忍,而快退休時的官員,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當官的人,越臨近退休的時候,就越貪戀自己的權勢,也越在意自己的臉麵。
最近的市委開會的時候,隻要不是涉及到很大的問題,市長高洪一般都讓著陳繼恩,就是不想在這個時候隨便招惹陳繼恩。當然了,市長這麼配合工作,陳大書記心裏也很舒坦,臨退之前也想表現得大度一些,順便結個善緣,倒是也給了高洪不少方便。
二人之間,仿佛又回到了最開始搭班子時的蜜月期了。
這種情況下,孔大河如果惹怒了陳繼恩,那後果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瞿和城在林業局幹了七年副局長了,親眼看著孔大河在局黨組的排名中從自己後麵到自己前麵去,對於孔大河的為人和行事作風,他是相當了解的。
這次的事情,一方麵是要教訓紫霞山公司不聽話,另一方麵,林業局的領導層心裏都明白,孔老板怕是惦記上旅遊局了,想在旅遊這事兒上分口肉吃。
這事兒跟當年從建設局嘴裏搶綠化的權力有相似的理由——山上的事情,哪個敢說比我林業局更懂?
站在林業局的角度來看問題,瞿和城也覺得在旅遊這一塊小小地插一手是不錯的,可是現在的旅遊局不比以前了。張文定是什麼人?敢對前任市委組織部長下死手的猛人,會容忍你一個林業局的局長遞爪子嗎?
瞿和城覺得,或許這次,孔大河搞不好要讓出市林業局局長的寶座了。
雖然孔大河下了之後,沒多大的可能會由他頂上去,但看著和自己不對付的人倒黴,也有種快感不是?
帶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思,瞿和城跟張文定和石三勇的酒喝得很熱烈,推杯換盞你來我往沒半個小時,一瓶茅台就見底了,第二瓶接著打開。
這個時候,張文定電話響了。
來電話的人是鍾五岩,鍾公子說話是帶著笑意的:“老弟呀,在哪兒瀟灑?”
對於鍾五岩來電話的目的,張文定是一清二楚的,聽到鍾公子用這種語氣說話,他也就笑著道:“比不得哥哥你啊,上班瀟灑下班還是瀟灑,我就是個勞碌命,幹不完的工作。”
“工作幹不完是好事啊,這就表示你肩膀上擔子重,很得領導信任嘛。聽你笑得這麼開心,是不是副處要落實了?”鍾五岩笑意不斷,不緊不慢地說,“老弟,我可跟你說呀,副處落實的時候,啊,你自己看著辦,白漳隨江都行,反正你要讓我滿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