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金貴說出這個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是有原因的,當初大家在黨校學習的時候,孔大河請人吃飯,山裏麵各種野味都是相當正宗的。整個隨江,大大小小有十個林場,其中有兩個歸市林業局直管,野味什麼的,從來都不缺。
這個話,既是和和氣氣地告辭語,卻也有著惡心人的意思,你林業局口口聲聲不離野生動植物保護,可那些野生動物,被你們不知道吃了多少!
……
剛回到旅遊局,白珊珊就上樓到張文定辦公室彙報工作了。她彙報的工作與旅遊局無關,卻跟林業局有很大關係。
張文定沒有跟白珊珊吩咐過什麼,可白珊珊卻明白領導的困擾,主動想起了辦法。
這不,她已經打聽到了一個情況,市林業局局長孔大河有個兒子叫孔留洋,想來孔大河是希望兒子長大了去留洋的。但這個孔留洋沒去留洋,卻在隨江開了個留洋大酒店,說是大酒店,其實也就是個三星級。
這個留洋大酒店就在火車站對麵,站在火站車廣場上,一眼可以看見,很醒目。
這個酒店不是很高級,位置好,雖然比較吵,但生意確實不錯,名氣也很大,準確地說,是酒店桑拿部的名氣相當大。
張文定沒管白珊珊是怎麼打聽到這個消息的,但他對白珊珊還是很相信的。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他已經知道了白珊珊的意思。
嘖,孔大河的兒子開酒店搞特殊服務,這倒是個好突破口。
同樣是男女問題上作文章,如果隻是把孔大河和他情人捉奸在床,張文定可以肯定,雖然能夠讓孔大河焦頭爛額,但他張文定也會被隨江市所有的領導都厭惡——誰知道這種手段會不會落在自己身上?
可如果把孔大河兒子開的酒店整上一整,就不怎麼打眼了,但卻偏偏孔大河就要急了——組織賣淫,那可是犯罪啊!
剛才在林業局的時候,張文定說話看著莽撞,實際上卻是深思熟慮過的。在林業局沒談攏,這件事情如何解決,他也不會莽撞,照樣會深思熟慮的。
瞿和城出的那個陰損主意,張文定不到萬不得已不想用,這其中有他不願一上來就使陰招的意思,也有對那個招數的後果的擔憂。
對於孔大河有這麼大膽子敢跟紫霞山公司過不去,張文定是充滿了疑惑的。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背後恐怕還有些名堂。
如果他真的找人在酒店裏把孔大河跟其情人捉奸在床,那孔大河背後的人肯定會跳出來力保,如此一來,他沒能把孔大河一腳踩死,反而還糊裏糊塗得罪了個背景強大的家夥,劃不來。
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敢故意跟紫霞山公司過不去,背景想不強大也不行啊。
現在的張文定,可不再是當初那個一不如意連副市長麵子都不給的家夥了,雖然還是副局長,可從開發區的行局到了市裏的行局,眼界不一樣,思考問題的方式和落腳點都不可同日而語了。所以,他可不願意隨隨便便被人當槍使了。
瞿和城想拿他當槍使,搞倒孔大河;鍾五岩也想拿他當槍使,試試孔大河背後的力量會有多大的反應。
這一點,張文定心裏跟明鏡似的,事涉紫霞山開發的工期和鍾五岩的麵子,他鍾大公子卻沒一絲動靜,隻等著張文定出手,這事兒怎麼看怎麼怪異。
可偏偏這個事情又跟旅遊局有牽涉,張文定現在可還隻是享受副處待遇,還沒落實副處呢,在這個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所以盡管心裏不舒服,卻還得管一管這個事情。但是,既然知道了這背後還有大牽連,他自然不會蠢到把這事兒鬧得多大。
他需要的是,把事情辦好,但又不惹出大麻煩。
如果因為這個事情而把林業局局長孔大河給搞得停職或者請去紀委喝茶了,那就是大麻煩了——這麼一個受到國家林業局表彰了的單位的一把手被查了,隨江市委可是臉上無光的。
這個事情,隻要不把孔大河從林業局局長的位置上拉下來,那麼孔大河背後的力量就不會出手,可又要讓孔大河不再為難紫霞山公司。
要達到這個目的,隻有兩個辦法,要麼威逼,要麼利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