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搞法,跟南方大部分地方的搞法差不多。
姚雷的心裏,還是比較羨慕北方大部分地方的搞法,有些市裏縣裏的書記不僅僅兼著人大主任,還兼著黨校校長的職務呢。如果那樣的話,很多時候就會方便許多,他現在也絕對不會這麼舉步維艱。
唉,雖然收服了組織部長,可是人大那邊,卻還是若即若離。人大雖然沒啥實權,可是架不住人大主任副主任們的人脈強悍,隻要表現出來這個態度,那政府那邊,薑慈的壓力就會小許多,而他姚大書記,一時半會兒的也不好輕舉妄動,隻能先忍一忍,等待機會一擊湊效。
又是幾杯酒之後,姚雷突然道:“文定同誌,到安青還習慣吧?紫霞山的旅遊開發,堪稱神來之筆呀。市委能夠把你放到安青來,這是安青的福氣,安青農林源資豐富,山高林深,綠色環保,發展前景相當可觀……以前這方麵的工作,也有過嚐試,你要發揮你的優勢,引進來走出去,啊,打響安青的綠色農林產品的牌子……縣委對你,是有信心的。”
聽著這個話,張文定心裏一下就波濤翻滾了。
他不明白,姚雷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是想招賢納士呢,還是僅僅隻是為了讓他心裏對薑慈生出不滿呢?
什麼叫以前這方麵的工作也有過嚐試?不就是暗示他薑慈讓他分管的是個爛攤子麼?
心裏滿是疑惑,張文定嘴裏很快答道:“感謝縣委和姚書記的信任,我一定認真工作,盡最大努力把工作做好。”
他話裏把縣委排在了姚書記的前麵,那就表示,目前並沒有站隊的意思,隻想做好工作,你們大佬之間要怎麼比力氣,哥們兒不想摻和。
姚雷對張文定的態度似乎沒有不滿,微笑著勉勵了兩句,看上去對張文定頗為關心頗為欣賞似的,然後便又和徐瑩說話去了。
他並不指望張文定一下就投到他這邊來,但他卻覺得這個張文定可以利用一下。這小子一看就是個不安份的家夥,薑慈既然能夠用這小子做刀子來縣委搞事,那自己也可以用這小子在縣政府那邊搞出點動靜。
要不然,想要政府那邊幾個老狐狸直麵薑慈,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畢竟薑慈淫威太盛,而且那幾個家夥也人老成精了,得加加催化劑。
這個催化劑,自然就是張文定了。
姚雷不是在安青幹過縣長或者專職副書記然後升為書記的,而是從外麵直接調過來的。不管安青縣原來的政治格局是個什麼樣子,對於所有人來說,他都是外來人。
安青縣的幾股老勢力,肯定都不希望他這個新書記把權力收攏,那他要想在安青幹出了點成績,困難可想而知。
雖然人大政協的權力不大,但隻要縣政府那邊在前頭頂著,他們兩家在後麵一助威,不說把全縣的中層幹部都收攏吧,但也有大部分脫不開這張網。別看姚雷是高配了市委常委的縣委書記,麵對這樣的局麵,也真的不適合胡亂出手。
官大一級確實是壓得死人,但你壓得死一個,壓得死一窩嗎?
當官的,光靠級別壓人,那是沒能力沒信心的體現。
姚雷知道到安青來,上麵有人看著他呢,是幹出耀眼的成績,還是灰溜溜地敗走,這關係到以後的前程,不可不謹慎啊。但是,謹慎也是有個時間限度的,上任一個月左右,就能夠看得出來他這個縣委書記是不是稱職,能不能定得住縣裏的局麵了。
姚雷到安青之後,並非不想很快把工作理順,隻是,他作了幾次嚐試,卻都感覺到了重重壓力。正麵不好突破,他就決定,先從縣政府內部下手——隻要縣政府那邊有兩個副縣長明確地對薑慈的工作不配合了,那他就能夠順勢而為,堂堂正正地把觸角伸到縣政府裏去了。
所謂潤物細無聲,這才是一把手應有的風度和強勢。
至於說什麼黨政分開,那個,說誰都會說,可哪個縣委書記忍得不住不插手政府事務呢?隻不過是一個插手程度的深與淺的差別而已。
縣委書記真要是從不插手縣政府的事情,那縣長一準能把縣委書記吃得死死的——發展經濟呢!
在剛來安青的時候,姚雷都不用通過別人了解,就知道縣政府那邊不可能完全鐵板一塊,總會有副縣長對薑慈不滿,隻不過,沒膽子唱反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