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說得跟張文定的問題有點不搭界,不過張文定並沒有表示出不耐煩的神情,隻是點點頭道:“農村經濟建設任重道遠,要抓緊,農民兄弟的生活條件,也要改善啊。”
孟冬寒沒管張文定這是縣領導常說的場麵話還是一個有良知想幹事的官員的肺腑之言,他隻知道,自己前麵的鋪墊做好了,領導沒表現出不悅的神來,那他就要把後麵的話趕緊說出來。
稍稍一頓,他順著張文定的話道:“張縣長心係老百姓,安青廣大農民兄弟有福了。其實以前有幾個村的柑橘是打出了名氣的,每年到下柑橘的時候,就有外地老板守在山上收果,收入相當可觀。但是呢,他們幾個村有了錢,別的村眼紅,也種柑橘,最後兩個鄉基本上都是柑橘,貨就賤了。我剛才說了,一塊錢,他們都看得很重,隻認準別人賺了錢的項目,都不願試新項目。這個心態,勸都勸不了,不過,一個新項目從投入到產出再到熱銷,怎麼也要一年,慢的要兩年三年,有這個時間,也能夠取得相當不錯的成績和效果了。”
聽到這個話,張文定也隻能暗地裏搖頭,這個孟冬寒,根本就沒有好辦法,隻是在暗示自己,自己這個副縣長分管農業分管個三年時間應該也要調整一個分工了吧,隻要這三年內出了成績就行,以後的事兒,留給下一位分管農業的副縣長頭痛去。
一瞬間,張文定對孟冬寒就有點失望了。
嘖,這個老官油子,典型的隻顧政績不管民生啊。
張文定對孟冬寒比較失望,卻也沒有反感。
進體製這麼長時間,混到了現在的副處實職,換了幾個單位,見多了形形色色的領導幹部,對於孟冬寒這樣的心思,也是見怪不怪了。急功近利,甚至是自私自利的人,他也不是沒打過交道。
淡淡然看了孟冬寒一眼,張文定沒說什麼,伸起筷子夾菜了。
孟冬寒心裏湧起一陣無奈,他和張文定雖然是黨校同學,可那麼短時間的接觸,卻根本就摸不清楚張文定的性子,他就不明白張文定為什麼對自己說的心裏話毫無反應呢?
薑滋潤感覺出了這兩個男人之間氣氛的沉悶,心想這個狀態不行啊,喝酒氣氛沒搞起來,不適合談工作啊。
她和孟冬寒對視了一眼,然後瞄到張文定酒杯裏還有半杯酒,便伸手拿過酒瓶,往自己杯中滿上了,隨後端杯起身,到張文定麵前敬道:“張縣長,我敬您一杯。鎮裏的工作,還需要您的大力支持,我跟孟書記來縣裏,聽說是來見張縣長,同誌們都很高興,一再跟我們講,一定要請張縣長到我們鎮裏去走一走看一看……有了您的指導,同誌們的工作熱情會更高,廣大農民朋友的生活會更幸福。”
這高帽子戴得有點不是那麼舒服,我要不喝你這杯酒,那就是不想讓廣大農民朋友的生活更幸福了?
哼,孟冬寒跟我是同學,也沒敢這麼挾威敬酒呢,你這也太目無領導了吧?
張文定心中不爽,沒急著表態,兩眼打量著薑滋潤。
這個女人看樣子應該快四十歲了,相貌勉強說得上有幾分姿色,但卻並不能讓人一眼之下就想幹壞事,身形微胖,屬於那種丟到人群裏不起一點浪花的類型,能夠混到個副鎮長,想來也不容易。
見張文定隻是看著薑滋潤不舉杯,孟冬寒心中就暗罵薑滋潤比豬還蠢。
張文定這家夥年紀輕輕身居高位,殺氣重得很,剛才明顯是在給我擺臉色呢,你倒好,開口搞氣氛也行,可你哪兒能用對付縣裏那些行局局長的手段去招惹他啊?
一個徐娘半老的家夥難不成還想讓他對你憐香惜玉?真是看不清形勢!
“薑鎮長,你這麼敬酒,誠意不足呀。”畢竟自己的情人正為難著呢,孟冬寒也隻好開口解圍了,“你要連喝兩杯,不,三杯。啊。”
酒桌上就沒有連喝兩杯這個說法,孟冬寒自然不是不知道這個規矩,但為了突出三杯這兩個字,他就隻好在前麵加個兩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