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好消息是他帶來的,而且,也僅僅隻是個消息,還沒有定論呢,沒辦法跟別人張揚啊。幹了那麼長時間的市委辦主任,嚴紅軍這點政治敏感性和警惕性還是有的。
等張文定到來的時候,嚴紅軍的臉上已經看不到絲毫激動的神色。當然,由於關係不一般,他也不需要裝模作樣,很直接地就問外甥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文定索性就把今天吃飯的時候和木槿花的對話也說了一遍,他想不通木槿花今天是怎麼了,就請教一下舅舅。在揣摩上意這方麵,他知道自己拍馬都趕不上舅舅的。
聽到張文定說完,嚴紅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臉上就漸漸浮現出了笑意,微微點頭道:“嗬嗬,恐怕等幾天就要喊木書記了。”
張文定一愣,然後驚喜不已道:“木部長要當副書記了?舅舅,這,怎麼個說法?”
一口濃茶進嘴,嚴紅軍徐徐咽下,看著張文定,沒有急著解釋,而是淡淡地說道:“你好好想想。”
嚴紅軍這個話沒有絲毫提示,可張文定畢竟不笨,也不是個剛進體製的人,先前想不通木槿花為什麼會一時讓他去學習一時又不讓他去了,現在嚴紅軍下了這麼一個結論,他再回想一下今天跟木槿花一起時的情景來,頓時就心有所悟,皺皺眉頭道:“木部長要我下半年再去學習……她也有可能調到省委組織部啊。”
張文定這話的意思,是說木槿花要他下半年再去黨校,那應該就是還有舉薦張文定的能力,可是,她就算不在隨江的話,如果去了省委組織部當個副部長什麼的,這點事情也沒多大的難度哇。
嚴紅軍又笑了起來:“她要是去省裏,今天就不會跟你提黨校學習的事。”
張文定這下腦子裏靈光一閃,張嘴就道:“試探?”
嚴紅軍笑著點點頭,這個外甥還是很有悟性的,隻不過這幾年步子邁得太快,基礎打得不夠紮實,看問題差點火候。
張文定就長吐一口氣,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咂巴了幾下嘴皮子,想說點什麼,卻是什麼都沒說,隻是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會心的笑意。
嘿,還好今天自己表現得可以,緊跟領導的信念沒有動搖,要不然以後恐怕就會少了一個大靠山了啊。
“木部長明天什麼時候有空?”嚴紅軍一句話打斷了張文定的思緒。
“嗯?”張文定看著嚴紅軍,眉頭皺了皺,道,“這個我不清楚,要問一下,你想明天就給她彙報工作?”
“嗯,宜早不宜晚。”嚴紅軍點點頭,然後又擺擺手,道,“行了,不用問了,我自己打電話。”
張文定點點頭,在這方麵,他沒多少經驗,他每一次的升遷都是糊裏糊塗的,基本上可以說是幸福從天而降,他自己還真沒費什麼心思。既然舅舅說宜早不宜晚還說不用他打電話問,那他自然要聽話。
畢竟,舅舅當了那麼長時間的市委辦主任,在怎麼麵對領導方麵,肯定比他高了不止幾層樓。
嚴紅軍也沒多話,當著張文定的麵就給木槿花打了個電話,木槿花仿佛早就知道他會打電話似的,沒有讓他明天彙報工作,隻說工作上的事情,工作時間談,但也在電話裏肯定了他的工作。
掛上電話,嚴紅軍笑得更歡了,叫老婆馬上弄兩個菜,他要和他的寶貝外甥喝兩杯。
雖然已經吃了晚飯,可嚴紅軍今天實在是興致太高了,不喝兩杯的話,恐怕一晚上都睡不好覺。張文定明白舅舅這幾年在老幹局過得有多失落,現在這種情況下不陪他喝個好,自己是沒辦法從這兒出去的。
說不定還得喝醉呢,不過也無所謂,反正這是在舅舅家,醉了就在這兒睡得了。
……
休息的時間總是很短暫,雙休日一晃而過,周一上班的時候還讓人覺得仿佛是在上周五。
如同張文定自己所說,目前沒有什麼大項目,各項工作都依著舊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這個星期也沒有下去視察的計劃,倒是下個星期,要去一趟省裏,借出差的機會,又可以抽時間和徐瑩見個麵一解相思之情了。
雖然說沒下鄉,但工作還是有那麼多,文山會海嘛。
周三的時候,市委書記陳繼恩主持召開全市領導幹部大會,省委組織部副部長何智鐵出席會議並作重要講話。市人大常委會主任和市政協主席出席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