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明白了,團省委應該是個輕閑的地兒,怎麼她那樣子比在開發區當一把手還累呢?
他看著她的雙眼,關切道:“團委的工作是有多累多忙啊。”
徐瑩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道:“工作倒是不忙,就是煩心事兒多。”
張文定笑著道:“先吃飯吧,邊吃邊說,把煩心事兒都說出來,也就不煩了。”
徐瑩也就笑著點頭,疲倦但不失柔情地說:“嗯,吃飯吧。正好肚子餓了,這幾天都沒吃好。”
“怎麼?團省委食堂裏換大師傅了?”張文定輕聲問了一句,語氣很輕鬆,可眼睛直視著徐瑩,這個話既有關心她身體的意思,也有問她是因為什麼事情而沒吃好的意思。
二人談情說愛,卻總是要夾雜一些工作方麵的話題的,而且,二人也過了熾熱的時期,感情深濃之際,談工作則是對生活更深層次的關心了。
徐瑩就邊吃飯邊說起了她最近幹的工作。
最近幾天她人其實沒在單位,而是下到白漳市公筱縣去搞一個愛心助學的活動,既是看一看以前的希望工程的成績,也新帶了款子下去,卻又要防備著款子被地方上挪用——哪怕她防不住,但領導有這個要求,她也隻能下去辛苦了。
要說這個獻愛心什麼的,往往第一個就會想到民政部門,想到紅十字會,可跟學校有關的事情,團委也算是關係親近的——團委有個希望工程辦公室呢。
希望工程這塊,在團省委裏也算是有油水的了,以前不歸徐瑩分管,可這次分管的副書記調離了,團省委書記王本綱就讓徐瑩把這一塊暫時抓起來。
按說,王本綱和徐瑩在隨江的時候就有過不愉快,自從在團省委共事之後,雖然沒有紅過臉,但王本綱也一直是在排擠著徐瑩的,這次把希望工程這一塊交給徐瑩,不止別的副書記看著眼紅,就連徐瑩自己也沒搞清楚王本綱腦子裏哪根筋短路了。
希望工程辦公室的主任是王本綱的心腹,對徐瑩這位副書記尊重倒是尊重,可也就是表麵上尊重,實際上做事情的時候,隻聽王本綱的招呼。而徐瑩由於隻是暫時抓一抓這方麵的工作,並不是明確了以後一直都由她管,所以也不好馬上就施展雷霆手段。
畢竟,王本綱才把希望工程這一塊的工作交給她,她就拿王本綱的人開刀,那也顯得太過薄義寡恩了點。
但是,如果徐瑩不能把希望工程這一塊掌控住,那就會讓別人看了笑話——這個徐書記果然是個花瓶,靠著出賣色相上位,做些無關緊要的工作還能應付得過來,真要是做些實際的工作,那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啊!
說不定她以前在下麵那些招商引資的成績,都是靠跟商人睡覺睡出來的!
團省委的副書記中,既有副廳級的,也有正處級的,徐瑩是副廳級的,再加上她在隨江的時候,雖然能力不俗,但也確實是依靠給市長高洪做情人而得到重用,一身能力才有了用武之地。所以,她到了團省委,對於別人背後的議論,表麵上是雲淡風輕,可實際上心裏相當惱火。
世人多有這些惱火的事情,別說她一個小小的團省委副書記,哪怕就是省委書記,也不見得就會時時開心事事如意。
這種情況,徐瑩心中無奈,也沒什麼特別的好辦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雖然級別提到副廳了,可畢竟不如她在開發區當一把手的時候那般自在。
好在還是有些實事可做,總強過無所事事。
徐瑩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強勢,什麼時候應該隱忍。
在隨江的時候,她背靠高洪,而且是開發區的一把手,務實多一些,自然可以強勢。而現在在團省委,務虛多一些,並且團省委的這些人,有許多都是背景深厚之輩,過來就是熬資曆混級別的。這個原因,使得她所處的環境比在開發區要複雜許多,也不願莫名其妙得罪人。
反正多是些務虛的工作,並不像招商引資那麼靠成績說話,大家過得去就行了。
隻是,行事是如此,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如意。
這些都是徐瑩的處境,與工作有關,卻又不全是工作。
至於這幾天,她到下麵縣裏,受到的接待是熱情的,不止團市委團縣委對她這位團省委的副書記都特別尊重,市裏縣裏也算是給麵子,白漳市委副書記都親自出麵接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