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好雅興。”張文定並沒有坐,而是走上前了一步,兩眼看著木槿花剛才寫的字,邊看邊點頭道:“鐵畫銀鉤,渾厚大氣。老板,以後有時間了得跟你練練字才好,我那字寫得跟雞扒似的。”
明知道張文定這個話有拍馬屁的嫌疑,木槿花心裏還是挺舒服的。
她的毛筆字寫得不是特別好,但在寫字這個方麵,很多人大多有個通病,隻要寫得稍微過得去,就都會自己覺得相當好,至少自己認為是很有火候的。
木槿花也是如此,她自認為寫字是很有天賦的,若不是俗事纏身,她覺得自己完全可能成為一個別具一格的書法家,隻要一心一意地寫字,說不定還能夠達到顏真卿、柳公權那些大家的高度。
她剛才寫字,一來是突然想寫了,二來嘛,也是借寫字來讓心緒平複一下。
現在聽到張文定這個話,她就笑了起來:“你這性子,是得多寫寫字,好好磨磨。”
張文定道:“領導的指示相當及時,我一定會按您的要求……好好磨磨。”
木槿花早就習慣了他這不著調的樣子,身子往下坐的同時,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說話。
張文定就坐了下來,把在財政廳要錢的工作彙報了一遍,對於縣裏的工作,他也作了一個簡短的彙報。就如魯顏玉所提醒的那般,他把節奏控製了的。
木槿花聽著他的彙報,不時點點頭,偶爾插兩句話,多為肯定之語。
“你現在抓的是大方向,做事情要三思而後行,要多看看。具體的工作,該放手的要放手,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要集思廣益……”木槿花說了這麼幾句,然後話鋒一轉道,“看你最近的表現,是越來越成熟了。不過越成熟,辦事效率越高呀,不簡單。”
這個話,就有點表揚他的感覺了,意思是對他這幾天搞出來的動靜表示了肯定,也表示了想聽聽他具體的手法。
說實在的,木槿花對張文定還是相當滿意的,她隻是暗示了一句,張文定馬上心領神會,然後國土局那邊就出了大狀況,市紀委名正言順地插手,速度之快,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的。
張文定趕緊表示這都是領導教導有方,他還需要繼續學習雲雲。
奉承過後,他就順勢提到了白珊珊,表示這次的功勞其實都是白珊珊的,自己隻是提出個思路,具體的事情,都是由白珊珊去做的,因為白珊珊除了工作能力強,還很會做思想工作,要不然很難說服那個小姐。
張文定對木槿花說出這個話,是有相當大的風險的。
畢竟木槿花要他做的事情,並不適合讓別人知道,而張文定卻說這些事情都是白珊珊來做的,雖然不至於說對木槿花有多大的影響,但說不定就會讓木槿花不舒服,覺得他太浮躁。
不過呢,話又說回來,當領導的,誰手下沒有幾個得力下屬呢?
木書記可以讓他張文定去做事,他張文定自然也能夠吩咐白珊珊去做事了。
這種情況,就要看木槿花的心情了。
如果木書記心情好,就有可能會認為張文定會用人;如果木書記心情不好,說不定就會覺得張文定做事欠考慮,保密意識不強。
木書記現在的心情談不上很好,但也不差,所以對於張文定特意提到白珊珊,她也沒有想太多,隻是覺得張文定在跟領導彙報的時候把私貨夾帶得這麼明顯,看來那個白珊珊很得他的信任啊。
深深看了張文定一眼,木槿花淡淡然道:“強將手下無弱兵。你不止動手能力強,幹部管理方麵也有一套嘛。”
張文定不確定木書記這個話是表揚呢,還是批評。
他很無恥地拍著馬屁道:“雖然我腦瓜子比較笨,但怎麼說我也在組織部呆過那麼長時間,聆聽了您那麼多的教誨……就算是塊石頭,也要開竅了。”
心腹下屬辦好了一件大事,又這麼奉承,木書記就相當舒服,很給麵子地說:“那個……白珊珊,是你從開發區調到旅遊局去的?是不是準備再調到安青去呀?”
張文定搖搖頭道:“她很有些悟性,再跟我去安青,就耽擱她了。基層經驗她不缺,就是沒在大機關呆過,看問題的高度……有時候還有待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