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武玲停下腳步,看著張文定問:“你真要幫她?”
張文定點點頭,認真地回答道:“不是我幫她,我也幫不了她,隻是覺得,應該做點什麼。如果沒有木書記,我在隨江不可能有現在這個樣子。”
武玲很想說有四哥在石盤省,就算木槿花不照顧你,還會有別的領導照顧你。
不過,看到張文定臉上堅定的表情,她沒有說出那個話,繼續往前走,邊走邊感歎道:“木槿花也是好膽色,在隨江居然敢那麼維護你,而你也沒讓她失望,關鍵時刻肯為她赴湯蹈火。”
張文定笑了起來:“士為知己者死。再說了,我這個跟赴湯蹈火可差得遠了。”
武玲臉上露了絲奇怪的笑,不冷不熱地說:“士為知己者死?哼!”
張文定知道自己幫木槿花說話,武玲可能也有些不舒服,所以聽到她這個話,他也不去想她要表達個什麼意思,更不接話,隻是握著她的手更用了些力。
武玲便歎息了一聲,收起心裏那絲不愉悅的感覺,搖搖頭緩緩說道:“你如果現在跑到我四哥麵前去說木槿花的好話,那就是赴湯蹈火。別說你和我還沒結婚,就算是結婚了,你敢跟四哥那麼說,四哥肯定會發火。說不定,他還會反對我們結婚。”
張文定還真沒想到這一層,不過武玲這麼一說,其中的原因也不用再詳細解釋,他就聽懂了,也總算明白了木槿花在辦公室的時候為什麼會對他是那個不冷不熱的態度了。
那不是木書記覺得他不肯幫忙,而是木書記怕他為難,索性不作明確指示,也沒給什麼好臉色,那樣子的話,不管他是真沒聽懂,還是聽懂了之後覺得難度大不想幫忙而裝作沒聽懂,都可以推得理直氣壯一點——領導的意願其實不是那麼強烈嘛。
張文定認為木書記的冷淡,是為他考慮,所以他就覺得更應該幫木書記了。
隻是,武玲說的情況他也不得不重視。
本來武玲的四個哥哥,就隻有武賢齊一個人沒有反對他們的婚事,如果搞得武賢齊也反對,那問題就嚴重了。在武家老爺子不支持不反對的情況下,就算武玲不顧哥哥們的反對,和他結婚了,那他也會心裏有愧。
他從來就不認為愛情會高於親情,如果為了愛情而不要親情了,那愛情又有什麼意義?
他深吸一口氣,道:“其實我隻要盡力就行了,就跟你四哥說一說,你四哥……完全不用在意我的意見。”
“隻要你一說,四哥就會發火。”武玲搖搖頭,苦笑了一下,道,“行了,這事兒你別操心了,我去跟四哥說。”
“你怎麼說?”張文定苦笑了一聲,道:“這個事情是我的事,你去說,他肯定覺得我沒擔當。這點膽子都沒有,還怎麼娶你?”
“這個跟膽子大小沒關係。”武玲搖搖頭道,“這個事情,還是要講策略,講究個方式方法。怎麼,不相信我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張文定也隻能點點頭道:“行,那,那就麻煩你了。”
“跟我說什麼麻煩?”武玲看著他,嘟起了嘴巴。
張文定就輕輕抱住她,臉在她頭發上輕輕摩挲著,不再說話。山風吹得更猛了一些,路上有遊客往來,卻也沒有對他們過多注目。
下午,張文定和武玲去了白漳,然後張文定在酒店住下,武玲一個人前往省委五號院,麵見武賢齊。
其實這個事情,隻要武玲一個人去白漳就行了,然而張文定想來想去,還是一同去了。
他倒不是對她不放心,而是跟木書記說過,他會去白漳的,如果他呆在隨江或者回了安青,到時候木書記以為他不肯盡心辦事,那就有點冤枉了。再說了,如果武玲見過武賢齊之後,武賢齊突然提出要見他一麵,他也可以及時過去。
不過,他覺得,不管武玲用什麼方式方法和武賢齊溝通,武賢齊都沒多少要見他的可能。隻是,以防萬一吧。
明亮的燈火讓白漳比白天看上去要美許多,夜色讓燈紅酒綠的城市顯得更迷人。
張文定在酒店的房間裏打開了窗戶,感受著夜裏的涼風,也感受著這夜的喧囂。他在房間裏等著武玲,可怎麼都靜不下心來,總是會想著武玲這時候和武賢齊是在爭吵呢,還是在平靜地交談。
這時候,他又有點後悔沒有跟著武玲一起去了,不管怎麼說,他是個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