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姨的聲音不急不緩:“你下個周末有空嗎?”
張文定心想這個蓉姨果然不是一般的保姆,氣勢很足啊。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看來這個蓉姨,自小把武玲帶大,在武家多年,也養成了旁人沒有的氣質和氣勢。
“有空,您下周末過來嗎?”張文定的態度真的相當好,真把她當長輩來待了。
蓉姨道:“嗯,本來想這周過來的,怕耽擱你的工作。”
張文定道:“到時候我去白漳機場接您。”
蓉姨道:“不用那麼麻煩,我們自己過來。”
張文定當然會堅持要接,蓉姨又推辭了一下,見張文定是誠心的,也就沒再客氣了。
這一番對話完畢,張文定覺得竟然有點心累的感覺。跟蓉姨說話的感覺和跟別的人都不一樣,也不知道見了麵之後,一起談事情的時候會是個什麼狀況。
等到張文定再推門進去之後,發現許亞琴和白珊珊都已經坐下,首位上空著的。按說許亞琴請客,應該是許亞琴坐的,可這房間卻是白珊珊訂的,而白珊珊又沒準備請客,所以,這二人就把首位給空在那兒了,反正還有個張文定。
張文定不等這兩個女人開口,直接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在首位的正對麵。
坐下後,他不禁暗自慶幸,還好沒讓服務員把椅子撤得隻剩三把,要不然今天他可就坐蠟了。
許亞琴和白珊珊看到張文定那麼坐了,也沒再就這個問題再糾纏下去了。許亞琴今天的目的隻是見一見白珊珊,然後再慢慢培養感情,她明白不可能今天就會有多談得來,所以像這種平時幾乎遇不到的坐法,倒也正常。
剛才白珊珊和張文定已經吃過了一頓飯,雖然並不像白珊珊所說的那樣已經吃飽了,但半飽是沒有問題的。所以,這時候再吃一餐的話,飯就不重要了,酒則是必須的了。
當然,酒會喝,卻不會喝多。
白珊珊和許亞琴之間還沒那個交情,張文定跟許亞琴之間也沒那個交情,縱然許亞琴表現得再豪爽,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雖然沒有人坐在首位,但這第一杯酒,還是許亞琴敬白珊珊的:“白科長,早就想和你坐一坐的,可你的工作太忙,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今天終於得嚐所願,我很開心呀。來,白科長,我敬你一杯,歡迎白科長有時間多到安青走一走,下來體察體察民情,指導指導基層的工作。”
白珊珊自然不可能生受這個話,她一個科級幹部,指導處級幹部的工作?開什麼玩笑!
她現在時刻都在告誡自己,要低調,不可張揚。
她輕輕一笑,道:“許書記在省裏多年,上級精神領會得相當深刻,看問題高瞻遠矚,理論水平很高……我要多向你學習呀。”
張文定聽得直想笑,這兩個女人說話,怎麼這麼夾槍帶棒的呀。特別是白珊珊,就隻差直說許亞琴缺乏基層工作經驗了。
他覺得,白珊珊對許亞琴貌似有點不爽,而許亞琴應該是真心想要結識白珊珊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就顯得態度不是特別端正了——嗯,隻能說是比較端正。
其實,如果許亞琴是個男同誌,那麼剛才說的話,就會顯得態度相當端正,可是她是個女的,偏偏白珊珊也是個女的,這女人對上對女人,有些時候還真的說不好。更何況,白珊珊剛才還被張文定要結婚的消息給刺激了一下呢?
當然了,她這麼對許亞琴,也不僅僅隻是因為這些因素,最主要的,還是為了試探許亞琴,然後把試探的結果彙報給木書記。
許亞琴心裏是相當惱火的,先前還隻能說是白珊珊和她保持著距離,現在白珊珊就已經顯出了對她不友好的態度了,她一個正處級的領導,自降身份交好一個科級幹部,居然是這麼一個情況,她能不生氣嗎?
就算你是木書記的秘書,可也僅僅隻是秘書,不是木書記!
許亞琴在心裏恨恨地來了一句,臉上神色稍稍變了變,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強壓下火氣,微笑著道:“上級的指示精神,我們領會得不夠深刻的時候,還要白科長多多點撥呀,這樣才不會出偏差,才有利於各項工作的順利開展。白科長,我先幹為敬。”
這話說完,許亞琴也不管白珊珊會說什麼,直接就把手中的酒杯往白珊珊的酒杯上輕輕一碰,然後一仰脖子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