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張文定又聽取了住建局班子成員的工作彙報,這時候,明顯就看得出來陳天蕩和先前不一樣了,而另幾個局班子成員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在外人看來,張文定和陳天蕩應該是早就勾搭上了,卻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二人今天才試著勾搭呢。
正事幹完,張文定留在住建局吃了頓飯,說是在住建局,其實跑了老遠,在住建局的定點酒樓裏吃的。
桌上推杯換盞,氣氛還是比較熱烈的。隻不過,由於張文定隻跟陳天蕩喝了一杯,別人敬的酒,他都是如蜻蜓點水般輕沾了一下唇就放下,倒也讓那些家夥們有所收斂,不敢放開了喝。
第二天,還沒到上班的時候,陳天蕩就出現在了市府。他早早地在張文定辦公室門口等著,不僅僅是想表現出對張文定的尊重,同時也向別人表明,他現在是張文定的人了!
張文定沒有把陳天蕩當成心腹培養的意思,卻還是很親切的和陳天蕩聊了二十多分鍾,讓陳天蕩激情澎湃,自以為很得領導的看重。
陳天蕩從張文定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規劃局麥得福正好進來,二人相視一眼,微笑著輕聲問好,用力握手。
陳天蕩約今天晚上一起喝兩杯,麥得福看了裏麵一眼,笑著點頭答應了。
鬆開手錯身而過的時候,麥得福眉頭不經意地皺了一下,這個陳天蕩,以後在領導麵前會不會比自己還受寵呢?
張文定不可能去分析下麵人會不會窩裏鬥,也不再把精力放在住建局這方麵了。這個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他要施展的手段都施出來了,一切,等住建局新的一把手確定下來再視情況而定吧。
至於麥得福是怎麼樣把高建設一腳踩得翻不了身的,他更沒興趣知道細節,他要的隻是結果。
安青這邊暫時沒什麼大事了,京城那邊還有一樁頭疼的,武雲和黃欣黛私底下擺的喜酒,他不吃不行,吃了就是個隱患啊。
張文定是武家的女婿,娶了武家的財神爺,照理說,武家人應該很巴結他才對,不講二代子弟了,至少子侄輩的要給予他相當的尊重才是正理。
然而,在武家之中,他的存在感隻能用“特別不強”來修飾,要不然用別的詞,那也太難聽了一些。
武家大部分人是看不起張文定的,這種看不起甚至還會表現得比較明顯;另有一部分,雖然不會有什麼明顯的表現,可人家不主動跟你來往,你也就能心知肚明了。
隻有武雲,對張文定是相當不錯的。
所以,張文定也是真把武雲當朋友的。
二人的相識相交,那是在武玲之前,直到張文定結婚後,二人說話都沒有論輩分。除了武家這層關係之外,吳長順那裏的武道傳承,才是張文定和武雲之間更深層的聯係紐帶。
以他這個武玲丈夫的身份來講,武雲和別的女人談戀愛,他應該反對,武雲要和別的女人地下結婚,他更要想方設法製止。
然而,從他本性上來講,他覺得人都有選擇自己性取向的權力,雖然他自己不是同性戀,可他也不反對別人同性相戀。
人的感情是多樣的、複雜的,憑什麼別人就要和他一樣呢?再者,以他和武雲的私交,這種事情,他肯定要支持武雲的。
這種支持,並不是說他要站出來跟武家那些反對的人去講道理比拳腳,而是表明一個態度——他去吃武雲和黃欣黛的飯,就是在表明這樣一個態度。
現在的問題是,武雲不找男人卻找了女人,這不符合武家的利益,也會讓武家其他人覺得臉上無光。
他這個武家的女婿一旦支持武雲,那顯然就是和武家絕大部分人在搞對抗,絕對會讓他跟武家原本就不怎麼融洽的關係更加緊張,不說直接反目成仇吧,至少也會雪上加霜。
不管是從感情的角度出發,還是站在理智的層次上看問題,張文定都不希望和武家的關係搞得太僵。就算他不在意大好前途,也總要想一想武玲夾在中間難做人吧?
武玲對他是真好,他懂,他也珍惜,甚至還有些欠疚。
帶著這種複雜的心情,張文定來到了京城。
縱然他有一萬條不來京城的理由,可武雲給他打了電話,他還是要來,頂住所有壓力,必須來。他不能在武雲失去武家所有人的支持之際,也棄她而去!
他不是以親戚的身份來的,他和她是朋友,更是同一個傳承的守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