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剛才還那麼信任他!
黃欣黛咬了咬嘴唇,很想說張文定兩句,可想到武雲的傷還要張文定來治療,便又把話忍住了,心說等武雲傷好之後,再找這小子算賬。
她倒是忘記了,以前張文定說暗戀她的時候,她其實也還是有點小開心的。
張文定走到武雲身前,心中有一絲慶幸,幸好手斷了正疼得厲害,要不然的話,拍到她胸前的時候,心猿意馬了那可就不妙了。
想是這麼想,真到開始拍打穴道的時候,他就已經沉下了心,再沒起半點雜亂的念頭。
他的動作不快,相當費力,頭上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臉色越來越差,牙關不時打顫。這一方麵是因為這一番拍打太費精力和體力,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的另一隻手太過疼痛所致。
本來就骨折了的手,若是不亂動,疼痛都受不了,更何況還要隨著他拍打時候的動作而上下左右不停地搖晃,這要是一般人,早就哭爹喊娘了,別說還要幫人療傷,就算是自己能不能站得穩都是個問題。
骨折的疼痛,比在肌肉上開口子更甚。
張文定其實也很想早點把手接好上個夾板固定著,可是現實情況卻不允許他這麼做。倒不是因為他沒有那個時間,而是武雲的情況和他給武雲療傷時的獨特手法決定了,他必須要先忍著疼痛,用最快的速度給武雲治傷,然後才能給自己治。
張文定忍著疼痛要先給武雲療傷,那是有原因的。
他現在確實相當疼,可他知道,如果先接了骨塗了藥上了夾板之後再給武雲療傷,以他療傷時所用的勁力,那手上的夾板上了跟沒上沒有一點區別,手臂肯定會被身體的動作帶得再次錯位,那種疼痛,比起現在這個疼痛來,肯定會更加厲害幾倍。
許多人都明白的一個道理,受傷的時候再疼,也比不上傷勢經過處理之後再被人碰一下那傷口來得狠。
這還隻是疼痛一個方麵的因素,另一方麵,先接好之後再錯位,重新接起來就相當麻煩。
既然如此,那倒不是就這麼忍著,先幫武雲療傷了再接骨來得劃算。
反正都是疼,誰也不會去選擇疼得厲害的那一種,更何況還是兩次?再說了,武雲也是早治比晚治要好,拖不起!
張文定的動作確實不快,但這一場拍打下來,也沒用到十分鍾。武雲的氣色看上去還是很差,但眼中的神色好了許多,看來傷勢是暫時穩住了。
張文定直接躺在了地毯上,累得像條死狗。
強烈的疲倦感不停地侵襲著他,讓他虛弱得連手指頭都不願動彈一下,真想就這麼好好地睡一覺,可他知道,他不能睡,得保持清醒。
“黃老師幫我買點藥和紗布、繃帶、夾板,呆會兒丫頭好給我接骨。”張文定奮力睜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
武雲這時候已經勉強能動,也可以輕聲開口說話了:“給總台打個電話,叫他們送上來。”
張文定有點奇怪:“酒店裏有嗎?”
黃欣黛道:“應該有,沒有就叫他們去買。”
說著這話,她就拿起電話打給了總台,總台服務員回應說馬上送上來,她又問武雲要不要什麼藥。
張文定道:“她現在不要藥,給我接完骨,她就在浴池泡兩個小時。”
說著,她又看向武雲道:“要鬆散坐,不要打雙盤,行周天搬運,交替抽添。你的傷勢你自己明白,不用我多講了,必須要師父出手才行。”
武雲點點頭,也沒有急著穿衣服,呆會兒去浴池打坐調息也還要脫得隻剩現在這個樣子才行,倒不如不穿。
黃欣黛這時候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她想抱著武雲,卻又不敢亂抱,邊哭邊問:“到底怎麼樣了啊,你們別嚇我……”
張文定不耐煩地說道:“你別哭行不行?哭得我煩。趕緊給武玲打個電話,我有話跟她講。”
黃欣黛心急如焚,恨不得跟張文定大吵一架,可她到底還是沒有糊塗,知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一切先聽張文定的吧。
他們這種內傷,她也覺得他們應該自己有辦法,至少張文定他師父,應該比醫院那些醫生要靠譜些。
武玲的電話很快接通,黃欣黛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就將手機貼到了張文定耳朵上。
張文定聽到武玲親切的聲音,也沒有問候她,直接說道:“是我,你先聽著,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你幹爹到京城來,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