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燃翼的現狀,佟冷海對吳忠誠進行了一番嚴厲的批評教育,話說得很重,但還不至於到拍桌子罵娘的地步。
這一番深刻的教育,就像在吳忠誠頭上潑了一盆涼水,讓他的大腦瞬間清醒了許多。他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了,這段時間自己跟張文定鬥的確實是有些頻繁了。
想當初,張文定沒來燃翼的時候,燃翼縣的各項工作還顯得有條不紊,雖然爭不到市裏的排頭兵,但也不至於被市委書記專門叫了過去點名批評。現在來了個縣委副書記,縣裏的各項工作不但沒有進展,反而比以前還落後了,吳忠誠對張文定的恨意著實又增加了幾分。
尼瑪,都是你姓張的上躥下跳搞風搞雨,你是燃翼的罪人!
不過,現在卻不是你恨我,我恨你的時候。
縣裏的工作如果再沒有進展,市委如果真的特別不滿了,向省裏打個報告,恐怕自己這個書記的位子就搖搖欲墜了——自己在燃翼的時間也不短了,省裏恐怕也看到了這一點啊!
懷著一肚子的鬱悶,吳忠誠回到了燃翼,幾個心腹立馬來跟他彙報張文定這幾天的動向,但他已經沒啥心思考慮這些,迫在眉睫的問題就是先把縣裏的各項工作往前推進一下,隻顧著勾心鬥角,耽誤了實事,那是絕對不行的。
鬥爭隻是手段,搞好縣裏的工作,才是目的。
他是縣委書記,知道什麼事情才是重要的。
吳忠誠徹頭徹腦的思考了兩天,起初他打算在勞動路那一片地上做個文章,如果那片地開發了,怎麼說也算是縣裏的一點成績。
但轉念一想,勞動路改造費時費力不說,當初開常委會幾個常委是明確了反對的,這樣一搞,弄不好官鬥這把火就又燒起來了,這要是讓市裏知道了,自己恐怕就厄運難逃了。
想當初,張文定第一次明確表示反對他的意見,就是從勞動路周邊改造這個議題上開始的。現在舊話重提,除非同意當初張文定提的建議,要不然肯定又是一場惡戰。
這個情況,是很糟糕的。
思索再三,他決定還是先把勞動路改造的問題放一放,暫時從交通方麵找個突破口。108國道整修的事,省裏不是批了麼?這事操作起來可就簡單得多了,怎麼說這也是縣裏的民生工程,到時候把政績報到市裏,也算是在自己臉上鍍了一層金了。
而且,要致富,先修路嘛。
吳忠誠想得很好,但事與違願,屋漏偏逢連夜雨,省裏把項目批了,但資金卻遲遲沒有下發,交通廳的理由無比的強大卻又相當之蛋疼——暫時沒錢,緩一緩吧。
吳忠誠明白,這事他可等不起,別說是省交通廳,就是縣交通局修路,縣裏不也拖著資金遲遲給不了麼?
看來這件事自己要親自去省裏一趟了,無論花多大代價,都要把這錢要下來。
要是年底之前108整修的事落實不了,拖到明年對市裏就沒法交代了,對老百姓也更沒法交代了。
吳忠誠可不想讓自己再失民心了,固然這民心神馬的就像一層薄薄的紙片,可有點總比一點沒有要強得多。
他沒有先去省交通廳跑資金,而是把薑富強叫到辦公室,就事論事,把目前的形勢跟薑富強交代了一下,讓他也去市裏跑跑,看看能不能爭取幾條村級公路。
這是吳忠誠的後路,畢竟他心裏沒底,自己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到省廳跑資金,難度還是相當大的。
至於薑縣長嘛,那是從市政府副秘書長的位置上外放的,在市裏關係還是相當之不錯的,跑一跑市交通局,多少應該還是能夠要下來三湯兩菜吧?
薑富強作為一縣之長,他能清晰的認識到事情的嚴峻性。
這段時間以來,縣裏的各項工作沒啥進展,教育局換了領導,但整個燃翼縣的教育工作卻沒有絲毫的改觀,除了武雲所在的小學因為武玲捐了一部分錢,修繕了一下,改善了教學環境外,其他學校還是一如既往的爛,師資力量也配備不完善,跟麻長風執掌教育局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教育工作沒進展也就罷了,縣裏的招商引資也遲遲沒有取得什麼成績,幾個半死不活的企業苦苦撐著。
雖然縣裏前段時間下大力氣大搞招商引資,但迫於燃翼縣的交通設施太落後,很多有意向的企業都因為交通的事,項目與燃翼擦肩而過,這讓薑富強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