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事情都好說,但群體事件,那是真的相當惱火的。
這樣的事情在網絡上有很多起,而且嚴重程度也要比燃翼嚴重的多,很多地方有前車之鑒,處理好了你好我好,處理不好那就會焦頭爛額。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你政府理由再充分,也會無比被動了。
張文定最擔心的就是把事情鬧大。
他要趕緊回去,要不然下邊那些人還不一定怎麼處理,萬一出個簍子,誰也擔當不起。雖說現在這個項目關係到燃翼的招商環境的形象問題,按理說吳忠誠和薑富強應該不會允許事情鬧大,可這畢竟是他張文定引進的項目,他有點不放心吳忠誠和薑富強。
不是怕他們倆不管這事兒,而是怕他們不用心去管,更怕他們用老辦法去管,到時候越管越亂,那麻煩就大了。
司機已經把車開得飛快,但張文定還是覺得慢,不時的催促司機快點,在車子馬上要到燃翼的時候,張文定又接到了劉浩的電話,說老百姓已經去縣政府了,而且人還很多,不是一個村的,還有下遊的幾個村,現在信訪辦的領導正在想辦法控製局勢。
是的,下遊的幾個村——藥廠離河不算遠。
我擦!張文定冷汗都出來了,差點就要罵人了!
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隻是信訪辦的人去處理,就沒有一個縣領導出麵嗎?
他有過處理群體事件的經驗,但經驗並不豐富。
在隨江的時候,他處理過兩次。
一次是在開發區,主要還是徐瑩在處理,他隻是聽徐瑩的招呼。再一次,是在縣裏,他以副縣長的身份處理的,算是有經驗,但也沒有豐富的經驗。
現在,要他自己來處理這個事情,那點經驗,也就可以忽略不計了——望柏市可不是隨江市,他沒那麼強的背景。
特別是這種事情,要說用經驗解決,這經驗也是有差別的,搞得不好還會犯教條主義的錯誤。
所以,張文定心裏並不輕鬆。
現在問題的源頭已經找到,張文定隻想跟老百姓好好解釋,避免他們衝動。
想著這些問題,張文定直接囑咐劉浩:“一定要把群眾安撫好,千萬不要衝動,不要讓矛盾更尖銳……”
劉浩本想解釋解釋,可張文定炮火連篇的囑咐,讓他插不上嘴,最後隻能是在電話裏點頭稱是。
掛斷電話,張文定才反應過來,跟劉浩囑咐這些沒用。
他拿出手機,本想給薑富強打個電話,但想了想還是罷了,這個時候估計薑富強也已經焦頭爛額了,鬧不好他正著急有關部門開會呢,自己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何況老百姓去的是縣政府,本也屬於薑富強管的。
自己打不打這個電話,都無關緊要,而且還有點不合適——自己一個出差在外的人打電話問在家的領導,這是質問嗎?
是的,哪怕他已經要進縣裏了,但畢竟還是算在外出差的嘛。
然而,這個事情,張文定卻不能做個旁觀者。
畢竟,這個項目是他引進的,本著首問負責的原則,自己也應該插手處理一下這些事,況且施工方和投資商最終要聯係的還是自己。
張文定來燃翼這麼久,也跟燃翼的老百姓打過交道,在他印象裏,燃翼大部分的老百姓都是比較老實的,輕易是不會出現過激的事情的。
今天這個局麵,真的是出乎意料了。
這是老百姓的維權意識提高了?
可是,這維權意識的提高,也不至於這麼快啊!
縣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工廠都離居民區不遠,而且汙染要比藥廠嚴重的多,可那片的老百姓不但沒有上訪,還感謝政府提供了這麼好的就業機會呢?
現在藥廠剛開始建,還沒出現汙染,怎麼老百姓就不樂意了?
雖然張文定存在這麼個疑問,但相比於處理眼前的事情來說,這點疑問已經微不足道。
剛進縣城,張文定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陳娟給他打過來的。
陳娟自從去了文化局,已經很少給張文定打電話。如果有事情,又不緊急的話,陳娟往往會親自跑到張文定辦公室彙報的。
張文定也知道,陳娟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實在找不到他了才會打電話給他,所以他雖然心裏很煩,卻還是接通了電話。
陳娟說話毫不囉嗦,電話剛接通,就從電話那頭對張文定說:“老板,縣政府來的那些人,恐怕有人帶頭。可能是有人想搞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