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張文定。
其實,柳如風這個女人表麵上看起來是個弱女人,但實際上,她絕不缺少狠勁。
她所走過的路常人是想不到的,這其中的艱辛或許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除了她出賣了自己的靈魂,更多的則是她有與常人不一樣的不服輸的勁頭,她還敢賭!
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她能夠從一無所有到現在這一步,膽子大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現在,又到了一個需要膽子大的時候了。
不過,人都有一種心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無所有的時候,什麼都敢幹,可如果生活過得去了,卻又畏首畏尾了。
所謂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便是如此了。
此時的柳如風,就處於這麼一種狀態。
就著自己分析的消息,柳如風想了整整一夜,通宵未眠。
她分析了當前燃翼的政壇形勢,雖然張文定現在是縣長,官職上還不如吳忠誠,但張文定的人氣很旺,而且能力要遠超於吳忠誠,說不定過不了這個年,張文定就能把吳忠誠打下去。自己現在不能走一步算一步,而是要做一個長遠的打算,這個打算有得有失,如果吳忠誠和張文定兩個人都能搞定,這當然是好事,但事情沒有兩全其美的,他倆現在鬥的正歡,搞定這一個必定會得罪另外一個。
思來想去,柳如風做了一個決定,這件事她要跟張文定彙報。
第二天一早,柳如風便來到了張文定辦公室。
既然要向張文定投誠,那當麵彙報自然比打電話要態度更端正。
張文定想過柳如風會給自己一些消息,卻沒想到柳如風會這麼快就來了。
他親自給她倒了茶,笑著對她道:“柳總,來嚐嚐我的茶。”
柳如風今天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使自己顯得美貌而不妖嬈。
她笑著接過茶,道:“領導的茶肯定要比我的好啊,我能喝到您的茶,三生有幸啊。”
張文定笑了笑,擺擺手,沒說話。
柳如風喝了一口茶,然後把茶杯放到茶幾上,點了點頭,很享受的樣子道:“嗯,不錯,領導就是領導,不但人長得帥,茶泡得都這麼香。看來以後我要多到領導這兒來喝茶了。”
張文定道:“我是熱烈歡迎的,就怕柳總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
“時間就像那什麼,擠擠總是有的。”柳如風順口就來了一句,說完又後悔了,今天打定了主意要走穩重風的,怎麼就冒出這種輕浮的話了?
不等張文定接話,她就趕緊說起了正事:“領導,事兒我打探了一下,水很深!”
張文定就直視著柳如風,淡淡地說了一個字:“哦?”
柳如風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投向張文定,這時候自然不會有什麼猶豫了,很直接地說道:“外麵有傳言,這個事情雖然是黃老三起的頭,可實際上,背後可能有趙佩華的影子。趙佩華以前在燃翼幹過很多工程,縣裏拿地他也拿得最多,好幾個大型小區的房子都是他開發的。這次,他可能有些意見吧。不過,也隻是有這方麵的傳言,具體是不是這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盡管已經有了得罪吳忠誠的心理準備,可事到臨頭,柳如風還是有些害怕,這話一開始說得還有點直白,可到最後幾句,多少也有些遮遮掩掩了。
張文定聽說過這個趙佩華,但沒跟他打過什麼交道。
柳如風見張文定沒什麼反應,便吞吞吐吐地說道:“領導,我也就隻能打聽到這點傳言,據說趙佩華在縣裏的關係很硬……別的,我就不清楚了。”
聽到這個話,張文定就對著柳如風點了點頭,還是沒說話。
柳如風心中忐忑不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了。
以往的伶俐勁兒,在這一刻,仿佛全都離她而去,派不上什麼用場了。
張文定將柳如風的表情看在眼裏,便笑了笑,道:“辛苦了。”
柳如風就笑了笑,道:“領導言重了,就是打聽點事,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倒是你,來燃翼之後,為燃翼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的辛苦了。燃翼人民都要對你說一聲辛苦了。”
張文定哭笑不得,這個柳如風,拍馬屁雖然拍得很明顯,但確實聽得讓人心裏舒服。
柳如風又換了一種神情,含情脈脈地看了張文定一眼,輕聲道:“領導,那您先忙,我就會酒店了。”
張文定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