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吳忠誠疑惑地看了吳山為一眼,然後親切地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側頭望著吳山為,淡淡地說道,“什麼情況?你講!”

吳山為看了吳忠誠一眼,然後移開目光,斟酌著用詞,不急不緩慢地說道:“是這樣,今天有人在網上發了個帖子,可能涉及到縣裏重要的企業家,也關係到縣裏的聲譽,影響相當大。縣政府那邊很震驚,要公安局認真對待,處理好這個案子。”

“企業家?案子?”吳忠誠的聲音中透出無邊的疑惑,但是眼神卻平靜無比,就那麼直直地盯著吳山為,話語中濃濃的威壓便撲麵而來,“你這裏……縣局準備怎麼處理好這個案子啊?”

是的,吳忠誠都沒問是哪個企業家,也沒問哪個案子,直接就問縣局準備怎麼處理。

這個問法,話就相當重了。

吳忠誠在拉攏吳山為不假,但他不會因為想拉攏,而讓吳山為胡來!

尼瑪,張文定對老子不尊重也就罷了,你吳山為算老幾,也敢在老子麵前張牙舞爪?

擦,這是張文定要查的又不是我要查的,你衝我發火有個鳥用?吳山為心裏很不爽,但也不敢把這不爽表現在臉上,隻能就事論事:“這個案子去年局裏就已經查過了,是一個叫潘小榮的女人告趙佩華強奸,但因為證據不足……現在,這事兒鬧到網上去了,縣政府表示,一定要嚴查。”

吳忠誠眼神沉了一下,沒有急著說話。

他明白,吳山為嘴裏的縣政府,指的就是張文定。

去年趙佩華那個事,他吳忠誠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多少也明白一些。

趙佩華在縣裏拿下那些地,並且還有不少的修路工程,背靠的正是他吳忠誠。對於趙佩華平時的性格,他也有所了解,知道以趙佩華的性格,說不定還真的幹得出來那種事。

但是,不管趙佩華幹不幹得出來,反正隻要證據不足,那肯定就是沒事的。

吳忠誠相信,縣公安局那邊,趙佩華肯定會把各種工作都做到位,不會出什麼紕漏。

隻不過,現在張文定要搞事,那就要好好想一想了。

想到趙佩華和自己的緊密關係,想到張文定突然要對趙佩華出手,吳忠誠心裏那個鬱悶就別提了——正是他吳忠誠要逼著張文定將二級路擴建工程重新招標,張文定才反擊呢。

想到這個,吳忠誠臉上的表情就相當不好看了。

吳山為一直在默默地觀察著吳忠誠,看到吳忠誠糾結的臉,他不禁心中一爽。

尼瑪,你和張文定喜歡怎麼鬥就怎麼鬥,別把我這個公安局長當夾心餅就好。

說起來,這個事情吧,吳忠誠心裏不爽歸不爽,但卻並不是特別擔心。他覺得張文定這是在沒事找事,案子去年就定性了,證據不足嘛,現在再把陳芝麻爛穀子搬出來,簡直莫名其妙。

看了一眼吳山為,吳忠誠就不再多想了,淡淡然道:“既然網上鬧得比較大,那縣局就出麵澄清一下嘛。啊,一切按證據來辦,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山為同誌,你身為公安局的一把手,這個事情,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

這個指示,就正好和張文定所說的話相反了。

吳山為一聽這個話,就知道吳忠誠要讓公安局來扛雷了。

尼瑪,張文定甩過來的鍋老子沒背上,你這兒丟過來的雷,我肯定也不會扛的!

不管是張文定還是吳忠誠,都跟他吳山為沒那份交情。

如果是吳忠誠跟張文定平時關係還過得去,縣委和縣府能夠保持個基本的溝通,那吳山為不管對上哪個,都得俯首帖耳,但現在兩位主官鬥得正凶,他吳山為就可以保持一定的自主性了——隻要他做得不太過火,這兩位的火力,都不會對著他。

所以,吳山為就在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道:“這個……趙佩華是縣裏的知名企業家,還是縣人大代表。這個事情,縣局要做到什麼程度,還請書記明示。”

尼瑪,你不要太過分!

吳忠誠瞬間都有經吳山為一個耳光的衝動了,別以為你是上麵派下來的,老子就不能動你,惹得老子火了,直接以縣委的名義向市局提出異議,說你嚴重不配合縣委支持你不信不信?

然而,心裏火歸火,但正如吳山為所料的那般,吳忠誠現在要全力對抗張文定,沒辦法分些火力出來再搞吳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