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忠誠那麼罩著趙佩華,本身是親戚,這隻是一方麵,而且是微不足道的一方麵,最要緊的是,趙佩華手中有他的把柄,真要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趙佩華真的什麼事情都不管了,亂說一通,那他就被動了。

所以,接到趙佩華從縣局打來的電話,吳忠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把張文定叫了過來,商量一下這事兒要怎麼辦。

張文定的目的,吳忠誠很清楚,無非就是修路重新招標對縣府的威信打擊太大,所以張文定要反擊。

吳忠誠衡量了一下利弊,讓修路這件事重新招標對張文定的影響無非就是聲譽的問題,可如果趙佩華進了監獄,那威脅就太大了,這兩件事情可不能同日而語,根本就沒有可比性的。

當然了,張文定能不能把趙佩華送進監獄,這個還說不準,但是,吳忠誠也不敢賭啊!

畢竟,張文定在省裏的靠山太硬了,誰知道會不會突然發狠呢?

吳忠誠很無奈,但目前的狀況和形勢,他也隻能兩害相權取其輕了,即便他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但張文定這一招實在是太狠,趁著自己現在還能收場,不如先委曲求全一下,以後的日子長著呢,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跟他鬥到底,男人麼,有時候能屈能伸才是王道。

所以,吳忠誠猶豫了一會,看了看張文定,道:“這個事情,是趙佩華自己惹出來的,那就讓趙佩華自己解決,公安局那邊……看看能不能動作小一點。”

“縣局辦案,有他們的程序,我也不是太懂。”張文定眉頭皺了皺,下一句話就轉到了十萬八千裏開外,“班長,重新招標的事兒,政府這邊已經理順了,您看還有什麼指示嗎?”

聽到這個話,吳忠誠真相罵娘了,好你個張文定,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呢。

然而,吳忠誠已經有了妥協的打算,所以心裏隻是小小的鬱悶了一下,便點了點頭,一臉沉重地對張文定道:“唔……這事兒吧,我正想跟你聊一聊,我又仔細考慮了一下,現在這個嘛,啊,現在這個工程的進度,已經耽誤了不少了,修整的道路上也沒人管理,通行極為不便,老百姓都有意見了。啊,如果再重新招標,恐怕時間上來不及。這樣吧,工程呢,還是就用原來的施工隊,隻要把鬧事的清理出去就行了,但是,啊,各個工程段,一定要保質保量,一定要高度負責,而且還要把工期趕上去……”

這個話,說得吳忠誠真想打自己兩個嘴巴。

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誰叫他千算萬算,怎麼就沒有算到,錢海居然敢把趙佩華扣在縣公安局裏!然後,趙佩華就草雞了呢,不停地給他打電話呢?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賭啊,真的賭不起!

聽著吳忠誠的話,看著吳忠誠的臉色,張文定裝作非常驚訝的樣子點了點頭,然後才說道:“哦……這個,我倒是沒考慮到這一點,還是班長高瞻遠矚,考慮得周全,方方麵麵都想到了。那……就按班長說的辦,我回去後,馬上跟同誌們傳達班長的指示精神。”

吳忠誠心中在滴血,麵子上還維持著微笑,勉強點了點頭,目送張文定出了門。

看著張文定離開的背影,吳忠誠心裏感慨萬千,這個張文定自從來到燃翼,暫且不說他的能力如何,所有的事似乎都跟自己作對,而且自己在某些方麵上又無法給與還擊,甚至自己現在連個強硬的話都說不出來。

吳忠誠心裏有一百個不服,他覺得自己應該改變一下策略了,這麼硬碰硬,結果隻能讓自己倒黴。

張文定啊張文定,你且先蹦躂著吧,有你好看的時候。

……

張文定這裏的目的達到,縣局錢海和趙佩華幾番討價談價,終於談妥了價格,讓趙佩華馬上把錢賠給了潘小榮家,並且還付擔潘父的治療費用。

這件事到此為止,雖然算不是特別滿意,但張文定也不想再多糾纏下去了。

畢竟,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但要搞到合適的證據,真的不容易。

好在,道路建設工程又一次被張文定牢牢的抓在了手裏。並且,還趁機把不聽話的都給清理出去了,卻又讓吳忠誠作了一次惡人,也算是小賺了一把。

重新招標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張文定卻一點也不開心,雖然這次自己平息了這場戰爭,但不得不說,這也暴露出了縣裏其他工作上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