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梅天容輕聲笑了笑,道,“確實有個情況,覺得應該要跟你說一下。”
張文定心思一正:“什麼情況?”
梅天容的話說得很嚴肅:“我們台裏可能會派記者去你們燃翼,明訪加暗訪。”
聽到這個話,張文定心裏就是突,急忙問道:“怎麼回事?明訪加暗訪?我們縣裏……你說說,具體是哪方麵的工作,讓省台盯上了?”
“退耕還林!”梅天容吐出四個字,然後道,“我也隻是聽說的,具體怎麼回事,不太清楚。不過,你那邊做好準備吧,估計就這幾天的事兒了。”
“謝謝,去白漳了我第一時間聯係你。”張文定真誠道謝,然後道,“現在就先不說了,我得馬上落實一下具體的情況,省台有什麼動作,你那兒也幫我多費心。感謝的話不多說了,多聯係!”
梅天容道:“行,你忙,我這兒一有消息,馬上就給你打電話。”
掛斷電話,張文定拿著手機,有心把林業局長叫過來,卻發現叫過來也於事無補。這是省林業廳的盤外招,根子還在省林業廳那裏,縣裏再怎麼搞,都沒多大的效果。
是的,隻要市委一把手佟冷海還對那個副省級有念想,這事兒就不會那麼容易過去,縣裏幾乎沒什麼發言權——總不能把林業廳派過來的人打一頓吧?
縣公安局確實把林業廳的人跟隨保護著,但也僅僅隻是保護著,讓他們的調查工作開展得不如意,卻不能真的控製人家的人身自由啊!
想著這些破事兒,張文定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呃,這事兒跟縣裏沒多大關係,要不要直接推回給市裏,讓佟冷海自己頭疼去呢?
張文定還沒下這個決定,陳從水卻過來了。
“班長,我剛剛查了一下,發現我們這兒還有一筆錢。”陳從水一過來,就像呂萬勳一樣叫著班長,並且直奔主題,“這幾年林林總總,市裏欠了我們差不多有一千萬!這其中,交通專項撥款有四百萬!”
“怎麼回事?”張文定眯了眯眼睛,市裏怎麼欠了燃翼這麼多錢?
市裏欠縣裏的錢,這個是肯定的——哪一次撥款能夠全額撥下來呢?
沒全額撥下來,肯定就有欠的款子。
當然了,真要說起來,市裏對縣裏的款子,也不叫欠款,因為人家雖然計劃內的資金沒有完全撥給你,可是計劃外的資金,也是撥了一些的。
這兩項相抵消,也就差不多了。可如果真要較真,把計劃外的無視了,那計劃內的資金沒完全到位,確實也算是欠著的。
隻不過,上級欠著下級的,那叫欠嗎?
特別是財政上實行省管縣之後,市裏對縣裏,那真是……不好說。
但是吧,不管好不好說,反正有了這個由頭,張文定就要問一問。沒辦法,現在別說陳從水了,就算是張文定,對於一分錢也是看在眼裏的——修路的缺口太大,總不至於路修到一半就停工吧?
所以,聽到陳從水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消息,張文定還是有興趣聽一聽的。
“是這樣的,咱們這兒修路現在,現在這個路,眼看著就快要沒錢了嘛,我就查了查前幾年呃,前十幾年的道路申報……”陳從水說起這個,也有點不好意思,堂堂縣委常委,分管交通工作的副縣長,為了一點錢,居然打起了翻老賬的算盤,而且還是十幾年前的老賬,饒是陳從水臉皮夠厚,也感覺有些發熱。
太特麼丟人了!
張文定也忍不住嘴角扯了扯,剛剛才說幾年前,這立馬就變成十幾年前了。
十幾年前,市長曹子華都還沒來望柏呢,現在指望著曹子華認這個賬,基本上沒可能!
不過,還是那句話,不管有沒有可能,如果真有小一千萬,那張文定也肯定是要找市政府去要的——這時候真顧不上什麼臉不臉的了。
“十幾年加起來,四百萬?”張文定也沒有詳細去問有哪些具體的撥款情況,“除了道路建設,另外還有些什麼撥款沒到位的?”
這個話,就是給陳從水一個定心丸,隻要把錢要下來,那這個錢,不管是哪個口的,都會優先交給交通口使用。
嗯?這小一千萬你還真準備去市裏要?你能要下來?陳從水看了看張文定的表情,心裏有了點小激動,吞吞吐吐道:“這個,那個……”
“到底怎麼回事?”張文定臉一沉,兩眼直直地盯著陳從水,心裏有點冒火。
這個陳從水,這種時候了,說話還吞吞吐吐的,小心思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