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定這才想起來,當初在縣林業廳,他和餘世文二人,還跟這個董主任硬杠了一回呢。

當時,省林業廳貌似來了有七八個人,其中處級就有三個,這個董達承是帶隊的,另外兩個是副處,一個好像是退耕還林辦的副主任,另一個貌似是造林處的副處長,至於叫什麼名字,張文定是真的忘記了。

他一天得記多少事兒呢,哪有那閑工夫去記林業廳那幾個人的名字?

被打了?擦,林業廳這些人,特麼還沒回白漳啊!

雖然心裏隱隱覺得打董達承的人打得好,可張文定表麵上當然要表現出關心來:“具體怎麼回事?不是叫縣局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的安全嗎?吳山為是幹什麼吃的!”

由不得張文定對吳山為有意見。

當初,叫吳山為安排警力,最主要的因素,固然是要監視林廳業這幫子人,並且在他們要調查到什麼情況的時候,伺機搞破壞,可同時,也有保護他們的意思在裏麵。

不歡迎林業廳的人也好,不願配合林業廳的工作也好,但張文定也確實不希望林業廳這些人在燃翼出什麼意外——那樣的話,縣裏會更被動。

所以,出於私人層麵來講,董達承被打了,張文定是暗自開心的,但從工作層麵來講,這個事情,張文定是相當不爽的。

吳山為要不要擔責任?這事兒餘世文是不會輕易發表意見的,他隻是彙報一個事實,並且請示事情的處理力度:“具體的情況,還正在了解之中……也不知道這一次,林業廳會不會把他們叫回去?”

餘世文說的這個可能性,是客觀存在的。

張文定對這個猜測頗為認可,但隨之而來的,也更為擔心——派下來搞調查的人被打了,不管原因如何,省林業廳會咽得下這口氣嗎?

照這麼發展下去,到時候就不僅僅隻是林業廳和望柏市委佟冷海之間的鬥爭了,林業廳和燃翼縣之間,同樣也會生出恩怨。

想到這個,張文定就莫名煩躁。他倒不是怕了林業廳,如果怕林業廳的話,也不至於對木灣電站那麼出手了。

隻是,就這麼莫名其妙和林業廳結了怨,多少有些不值得。

嘖,這縣裏的事兒啊,就特麼稀奇古怪沒完沒了!張文定心中一股氣沒處撒,隻能吩咐了一句:“盡快了解,有情況隨時和我通氣。”

和餘世文這兒的電話剛掛斷,縣公安局吳山為的電話又打了進來:“老板,林業廳調查組出事了。”

這時候,張文定就沒控製住火氣了,冷冷地吐出一個字:“講!”

這個講,自然就是要講具體的情況了。

具體情況,吳山為當然是要講一講的。

餘世文是分管農林水的副縣長,遇到這種事兒了,他要得到消息,可能時間很早,但要了解具體情況,卻不會比公安局長更快——林業廳那些人身邊,可是隨時跟著幾個警察的。

出了事兒,在觀察事件的眼力上,還是彙報的時候抓重點的工作上,縣林業局的同誌,不會比縣公安局的幹警們更專業。

當然了,警察是奉命一直跟隨在林業廳調查組身邊的,而縣林業局的人,則有可能被林業廳調查組的給趕跑了——趕不動警察,但要趕走縣林業局的工作人員,還是可以的。

林業係統雖然不是垂管單位,但由於專業性的問題,這個係統裏的垂管力度,還是比較大的。

所以,餘世文和吳山為前後腳打來電話,餘世文還沒了解到具體的情況,但吳山為卻已經把情況大致了解得差不多了。

這就是術業有專攻。

“是這樣,今天林業廳的幾位同誌,去了山水風光,跟山水風光的保安發生了一點衝突……然後就打起來了。”吳山為彙報的時候,斟酌著用詞,“當時呢,由於林業廳幾位同誌的強烈要求,我們的同誌就沒有貼身跟隨,而是稍稍隔了一段距離,所以未能第一時出手製止。這個,我要檢討,請老板批評。”

當初,張文定可是明確要求,讓縣局派出八名精幹警力,一對一把林業廳的八個人照顧好的,然而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情,不論原因是什麼,吳山為都隻能先承認錯誤,這是態度問題。

“山水風光?”張文定嘴角扯了扯,沒有在意吳山為的檢討,隻是在心裏琢磨著,林業廳看來真是要把事兒搞大啊,居然真的奔著山水風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