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她該流露出的表情。
心口突然有些堵。
藥塗完了,王彥塗得很仔細,沒有落下任何一道傷口,這具身體如果落下疤痕就不美麗了。
輕輕的退出臥房,給她空間,讓她去想,她會想明白的。
陽衰,不能行人事。
嗬嗬,她此時應該後悔死了,做了那麼多蠢事,到頭來卻換來這句話。
王彥走到梨樹下,扶著桌麵坐到了石凳上,抬起頭看了一眼梨樹,花已經開滿枝頭了,阿吉,二,三兒,四兒見少爺失落,圍了上來,卻都貼心的不發一言。
“看什麼看,還不給少爺我拿酒去。”
王彥強笑著道。
小二點了點頭,拉著三兒、四兒去屋裏搬酒,阿吉靠著王彥坐了下來,自家少爺這是咋啦?怎麼露出這種表情?
很快,酒拿來了。
王彥一掌拍開封泥,沒有接二端來的碗,抱著壇子飲了起來。
“大哥,你怎麼了?”四兒關心道。
王彥鬆開酒壇,抹了一把嘴道。
“都別瞎猜,就是胸口堵得慌,用酒通一通。”
“大哥,嫂嫂都救回來了,還有什麼不順心的事麼?”二在一旁插言道。
“別問了,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王彥打了一個酒嗝,笑著說道。
“大哥,是因為嫂嫂麼?嫂嫂長得漂亮,對您又好,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做妻子難道不是件高興的事麼?”二三兒過話道。
“三兒啊,你啥時對這事了解的這麼深刻了?”
二的臉唰的紅了,不言語了。
王彥笑著,伸出手使勁揉了幾下二的腦袋。
“再過幾年,大哥就給你說一房漂亮媳婦。”王彥打趣道。
阿吉,三兒,四兒頓時笑了起來。
幾人你一眼我一語的聊了半晌,二斤的壇子已經空了兩個,王彥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了。
就在這時,在一旁侍酒的阿吉突然站直了身子。
“夫人,您怎麼出來了?”
二,三兒,四兒趕忙叫了一聲嫂嫂。
“都別嫂...嫂...的叫了,我跟她沒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可...能,以後不要在這...麼叫了,對她的名...聲不好。”王彥說著將壇子裏的餘酒喝幹。
今天,王彥又喝高了。
果然抑鬱的時候不能喝酒,憂傷是酒精的催化劑,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迷糊中又拍開一壇酒的封泥。
咕咚咕咚咕咚!
淡酒入喉,神智迷失的厲害起來,酒精瘋狂的往頭頂上麵湧。
一醉解千愁,自己醉是醉了,但是愁呢?卻分毫未解,隻是內心將其強製屏蔽了而已。
劉燕兒的出現,讓四人閉上了嘴巴。
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站在王彥身後,目光溫柔的看著眼前的背影。
王彥終是一頭栽倒在石桌上。
“少爺!”“大哥!”
“你們都下去吧。”沉默半晌的劉燕兒開口說話道。
“夫人,您有傷在身,還是讓我們把少爺攙扶進去吧。”
劉燕兒搖了搖頭道。
“不用,我來就好。”
“少爺!你酒醒了可得認賬啊!”阿吉還是有些擔憂道。
“認賬!快去後府請人砌牆吧。”說完王彥又打了一個酒嗝。
阿吉四人看了一眼王彥身後,劉燕兒已經站在王彥身後許久了。
今個太放縱了,本來沒想喝太多的,誰知越灌越多,以至於喝過了點,腦袋瞬間就蒙了,感覺大腦被酒精狠狠的給了一記勾拳,被KO了。
心鬆懈了,埋藏在心深處的夢魘出來作怪了!
王彥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粉色的開胸襯衫,緊身的肉色皮褲,自己又變回牛郎了麼?
那些女人的麵孔又出現在眼前,大都帶著麵具,眼中閃動著欲望的火焰,王彥止不住的後退,無數鎖鏈從四麵八方飛來將手腳纏住朝著她們拉去。
王彥在反抗,在掙紮,可是終是一點一點被拉回她她們中間。
再度變回一個玩具,被玩弄著,場景在變幻,女人也在變化,唯一不變的隻有自己。
說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熟悉的感覺正在蔓延。
熟悉的場景走馬觀花的在眼前放映,插在酒瓶上的鈔票,散落一地的藥物,煙火缸裏還未熄滅的煙頭。
剛剛還在安撫空虛少婦,現在就被綁在了刑具上,被幾個中年婦人玩弄,無論如何掙紮都動彈不得,最終被記憶淹沒。
最終,記憶定格在了一個女人身上,夏雨欣,她慘白的臉蛋依舊那麼好看,腰間的傷口依舊觸目驚心。
能死在她的手裏,對自己來說,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