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裏的臉色登時就白了,腿在桌子底下打顫,一旁的孟家下人驚的滿臉焦急。
寧紅兒的丫鬟不知何時湊到孟千裏跟前,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
“姑娘,孟某剛剛想起還有事情未辦,今日便不打擾姑娘了!”孟千裏說著,把胳膊從丫鬟手裏掙脫出來,起身帶著下人逃離了酒樓。
周圍的賓客聽得真切,知道王彥的身份後便再無人有心思上前。
寧紅兒拾過酒壺,滿飲了一杯酒,望著樓下狼狽逃離的孟千裏,冷笑著啐了一口。
三杯酒下肚,臉上浮現出一抹潮紅,在丫鬟的攙扶下離開了酒樓。
濃雲已經遮蔽了夕陽,看樣子,是要下雪了。
寧紅兒望著天空,眼角閃過一抹晶瑩。
王彥垂頭喪氣的在大街上溜達,阿吉跟在後麵,手裏抱著一大堆吃食,一邊吃,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安慰王彥道。
“我說少爺啊,您就別難過了,小姐不待見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在小姐眼裏,您已經是壞的徹頭徹尾了,今天這事,多它一件不多,充其量就是個添頭,不會有啥影響的。”
“你這是在安慰我麼?”王彥側過腦袋白了一眼阿吉。”我咋聽著像是在諷刺我呢。“
“您可別誤會,我這是在跟您說實話,您跟小姐的關係是沒什麼希望緩和了。”阿吉直白的說道。
王彥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一切都怪之前的王大少爺,怎能對自己的親妹妹做那些齷齪事!搞得自己不被妹妹待見,想想就牙癢的不行。
二人圍著街市轉了一圈,實在是沒什麼新奇東西,天色暗了三分,看來馬上要下雪了。
突然人群中跑出一姑娘,一身破衣爛衫,頭發散亂,直直撞到了王彥身上,險些摔倒,穩住身子便要逃離,卻被王彥一把抓住了手。
若是放在一年前,阿吉定然上前罵上一句你長沒長眼,但是現在,經過王彥的渲染,阿吉也變了,多了分善良跟憐憫,見那小姑娘衣著破爛,不忍責怪,問道。
“少爺!您沒事吧?”
“我沒事。”王彥笑著回了句,將小姑娘拉到了跟前,這丫頭年紀應該比自己小上幾歲,但是這身手,在她這年齡中應該算是拔尖的,而且,她還是個熟人。
“金子那麼快便花光了?”王彥輕聲打趣道。
小姑娘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醜臉來,笑著道。
“原來是你這個殺神,剛剛還真沒注意。”
“既然認出我來,還不把東西還回來。”
醜丫頭癟了癟嘴,從袖口裏摸出個錢袋子,正是王彥的錢袋,後麵的阿吉看呆了眼,這個丫頭竟然是個扒手!
王彥接過袋子,笑著道。
“把手攤開!”
“你幹嘛!不許打我手,我還要靠它吃飯呢!”醜丫頭尖著嗓子小聲道。
“那麼多廢話,把手攤開,不然我就把你送官!”
醜丫頭委屈的鼓起嘴,將手攤開到王彥麵前。
王彥拉開係帶,把錢袋裏的碎銀子金葉子倒在了她的掌心裏。
這一舉動又把阿吉看愣了,雖然不解,但也沒有說話,少爺辦事自有他的道理。
“錢能給你,但是這錢袋不能給你,別把這些錢揮霍了,先去買件棉衣,大冬天的穿成這樣你不冷麼?我看著都冷。”
醜丫頭愣愣的看了一眼王彥,轉過頭啐了一口道。
“誰要你爛好心,不是偷來的錢,花著不開心。”
“這是啥歪理。”王彥笑罵道。“你是命好,遇上的是我,喚作別人早把你胳膊掰折了!”
“換做別人也抓不住我!”醜丫頭狡辯道。
“行了,我還有事,不聽你閑扯了,錢怎麼花是你的事,我不幹涉,但是偷雞摸狗絕非長久事,一旦失手,小心自己的性命,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叫王彥,聚英的頭兒,你到原陽縣就能找到我,我可以給你條正道走。”
“你這是在拉攏我做你的手下?”醜丫頭撇撇嘴道。
“有那麼點意思,不過你還太小了,想替我辦事還得再培養培養。”王彥說著笑了出來。
醜丫頭黑著臉道。
“就憑你,還不配讓我效力!”說完,掙開了王彥的手腕,竄進了人群中。
人走後,阿吉湊道王彥跟前,疑問道。
“少爺,您跟那姑娘認識?”
“嗯,還記得劉燕兒被山賊綁架那次麼?其實洞裏麵關著不少女子,就是她把那些女子領下山的,今天見了她,想必那些女子多半都安全回去了。”王彥說完,便見眼前飄過一片白花。
下雪了!
盞茶的功夫,鵝毛大雪漫天飛舞,這是王彥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