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妹醒了麼?”
王彥小聲的問了句。
萍兒抬頭看了一眼王彥,輕輕點了點頭。
有點歉疚,這時間把她給吵醒了。
“麻煩你去把大夫喊去我房裏,我不知道他在哪屋,所以隻能拜托你了。”
萍兒點了點頭,從房裏走了出來,輕輕將門關了上。
王彥回屋了,很快,萍兒帶著商隊的大夫過來了,老爺子也是剛被叫醒,臉上還掛著三分朦朧,待看到王彥肩頭的傷口,便徹底清醒了。
大夫趕忙將藥箱放到桌上,從裏麵取出燭台,銀刀,紗布跟草藥,他將燭台點燃,將銀刀放到上麵炙烤了一番。
萍兒將木盆端到桌上,把綢布洇濕了在一旁候著。
“大夫,先別管我,還有一病人,你先看看她是怎麼回事?”王彥指了指自己的床。
萍兒認得素素,所以一眼便認了出來。
大夫眼中閃過一抹驚豔,驚豔過後麵色便凝重下來,行醫多年,豈會看不出床上之人氣息潺潺,虛弱至極。
大夫從藥箱裏摸出一根紅線。
“萍兒姑娘,麻煩你將這紅線係在那姑娘的手上,老夫...”
“大夫,你還是進去給她診治吧,都這時了,不用顧忌這些。”王彥突然插話道。
大夫沒有反駁,微微頷首,床上之人情況嚴重,他還真沒有把握能靠紅線摸出她的脈搏來。
萍兒將素素的手從被子裏掏了出來,清楚的看到素素指尖的針眼,眼中閃過一抹同情。
大夫伸出手指搭在素素的脈上,行為十分嚴謹。
盞茶的功夫,大夫收回了手,轉身對王彥道。
“少爺,這姑娘性命無礙,隻是她氣力消耗過度,老夫也不敢保證她何時會醒來,”
“大夫,她的胸前跟下身塗抹了些東西,你能不能給看一下。”
王彥說完,突然發現周圍的氣氛瞬間變了。
萍兒竟豎起了眼睛盯著自己,眼中竟含著些許怒意,大夫尷尬的在一旁苦笑,也不說話。
“不可!”萍兒很幹脆的拒絕道。
“都這時候了!哪裏還顧得了這麼多!命是最重要的!”王彥冷著臉道。
“不可!”萍兒咬緊了牙,怒視王彥道。
“你!”王彥也有些怒了,素素身上還塗抹著一些不知名的東西,那些東西肯定不是好東西,若不趁早治療,要是感染了或者因而出現什麼別的狀況,把命送了,自己辛苦這一晚上,肩頭這一箭豈不是白白挨了?
“少爺,請恕老夫不能為姑娘診治。”
“為何!你是大夫!救人性命難道不是你的職責麼?”
“少爺,老夫若是真給姑娘診治了,那不是在救她,而是在害她!而且也是害了老夫自己!”大夫語氣鄭重道。
清白,名聲!這些東西難道比命還重要麼!王彥雖然已經有些理解這個時代人的價值觀了,但是仍舊不敢與之苟同!
萍兒攔在床前,怒視王彥。
還是大夫將事先準備好的紗布給萍兒遞了來。
萍兒會意,接過紗布,手腕卻是被抓了住。
“少爺!你這是!”萍兒見王彥奪走紗布,有些驚詫。
“你退下,我來!”王彥聲音冰冷道。
“不可!”萍兒下意識的說道。
“有何不可?她的身子早就被我看光了,摸遍了,不差這一會了。”說著一把掀開被子,便上了手。
微微呆愣過後,萍兒怒了,少爺怎能如此輕薄笛仙!可下一刻她的臉色就變了。
因為王彥的表情變了,麵色鐵青,五官已經擰在了一起,額頭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身子微微顫抖著,肩頭的傷口正在往外滲血,拿著紗布的手已經紅腫起來。
萍兒登時明白了王彥為何從自己手裏把紗布奪過去,他是為了自己好,可是看王彥此刻的模樣,萍兒倒是希望疼的是自己,趕忙拿起止血的藥粉灑在王彥的傷口上,血滲出的速度才慢下來。
王彥咬緊牙關,堅持了一炷香的時間,才長出了一口氣,緩緩轉身,把紗布展示給大夫看。
“不要摸!這軟膏能滲透皮膚,產生劇烈的灼燒感,持續一炷香的時間。”
大夫拿過燭台,觀摩良久,湊上前聞了聞,取出銀針試了一下,使盡了手段,最終搖頭道。
“少爺,請恕老夫見識淺薄,並不識得此膏是何物,此物屬毒,據少爺描述,應該是火毒,毒性甚猛。”大夫說著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瓷瓶。“少爺,這是老夫配置的涼藥,您敷上試試看看有無緩解。”
手上的灼燒感依舊強烈,隻不過已經降至王彥所能承受的範圍,將涼藥倒在手上,一股清涼之感滲入皮膚,灼燒感稍稍減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