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走進帥帳,邱龍正在望著身後的涼州地域圖發呆,仿若連王彥進來都沒有察覺,沉默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邱龍才轉身看向王彥。
“不知大將軍找末將何事?”王彥中規中矩的問道。
邱龍看著王彥,沒有轉身,伸手點在身後的地圖上,沉聲道。
“斥候傳來消息,殘留在涼州的西夏殘兵都集結到了此處,約有三千人左右,領頭的是一西夏副將。”
王彥順著邱龍指的地方望去,地圖上並沒有特殊標注地名,看地勢應該是一處山丘。
“我給你五千人,三天時間,把那個副將的腦袋給我送過來,過了時間,我就打你板子!”邱龍沉著臉,冷聲道。“時間從今天開始算起,你快去準備吧,我已經傳令下去,士兵會在校場等你。”
邱龍的親衛快步走到王彥身前,雙手將虎符托舉到王彥麵前。
王彥暗自皺了皺眉,邱龍指點的地方,光來回路程就要去掉兩天,真正戰鬥的時間隻有一天,如果那三千西夏軍真的躲在山丘上,仗著地勢之利,困獸之威,想要擊潰他們並不容易,這一定是邱龍對自己的考驗。
“末將領命!”王彥接下了任務,腦海中已經有了些盤算,轉身出了營帳。
邱龍眯起眼睛,神色深邃的望著王彥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王彥回了營帳取了兵器,嶽鵬舉因為有傷在身被王彥留在了營裏照看染仙,雷震等人隨王彥同去。
一炷香後,王彥到了校場,五千士兵已經集結完畢,列隊整齊,身姿規整,氣勢宛如出鞘青鋒。
邱龍雖然扔給了自己一塊硬骨頭,但給的兵也是精兵,心裏那點不滿隨之淡了許多。
士兵們看向王彥的目光雖然充滿質疑,但對於王彥的命令卻絲毫沒有拖遝,令行禁止。
五千人浩浩蕩蕩出了大營,直奔西夏殘兵的集結地,一路奔襲,子時方才趕到,果然同自己想的不錯,西夏人集結在一處矮丘上,地勢不高,卻也有數丈,上麵亮著火光,可以看到有西夏士兵在巡邏,矮丘四周一處遮掩的地方都沒有,想無聲無息的摸上矮丘根本不可能。
這些殘留在涼州境內的西夏殘兵是必死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其包圍,等到其糧盡自己衝下來,到時以逸待勞殲滅他們將會很輕鬆,此刻對他們發起進攻其實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尤其是在不知道上麵都是些什麼兵的情況下,進攻會變得相當危險,自己帶的是五千騎兵,進攻肯定是要下馬,上坡戰對於騎兵而言就是噩夢,但如果上麵埋伏的是騎兵的話,一輪衝鋒下來,自己這邊必定損失慘重。
大戰已經結束,不該再有無畏的死傷了,王彥下令在矮丘十裏外處紮營,全員修養,派出斥候警戒,注意敵兵動向同時注意矮丘的土方變化。
此番同來的不光是雷震,還有邱龍的一個親衛,姓邱名方,在軍中任參軍,是個出謀劃策的職位,見王彥下令安營紮寨,麵露憂色道。
“將軍,咱們不趁天黑嚐試著攻打一下麼?”
“兄弟們趕了一天路,都已經疲累了,先去休息,養足精神再打。”王彥盯著矮丘道,矮丘上麵有戰鬥的痕跡,看來之前已經有部隊啃過這塊硬骨頭了。
邱方不再多言,領命退了下去,臨走時望向王彥的餘光中含著一抹深意。
夜襲說白了就是在晚上偷襲,既然是偷襲講究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樣才能達到效果,眼下空中沒有烏雲閉月,矮丘上又火光明亮,哨塔上巡邏的士兵自己都能看清,偷襲?隻怕他們正等著自己偷襲了。
搭好了營寨王彥將士兵分作兩隊,一隊休息,一隊在陣前設伏防止西夏殘軍夜襲,另派出三隊斥候緊盯矮丘上西夏殘軍的動向,一有動靜即刻回報。
王彥一個人在大帳中思考,這支西夏殘軍為何會在這裏集結留守,如果是自己率領這支部隊,應該是想辦法突圍回到西夏才是,哪怕要繞遠走險路,都能有一線生機,為何要停兵在這裏,分明就是在等著圍剿,求死之道。
他們守在上麵,難道還有別的企圖不成?難道他們有脫身之法?上天不可能,挖地道的可能性不小,但自己沒有證據證實,隻能先觀察一下土方。
邱龍命自己三天之內攻下矮丘究竟是考驗還是別有所圖,矮丘上的戰鬥痕跡很大,證明梁軍先前的攻擊很凶猛,邱龍在軍營裏呆了大半輩子,怎會不知圍而以逸待勞才是最好的手段?為何還要發起猛攻!這些西夏殘黨堅守的底氣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