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口到封狼關有二三百裏路,隻不過這二三百裏是直線距離,山路彎彎繞繞,想走出去,不走個一千多裏地是出不去的,還是在不走彎路錯路的前提下。
王彥在洞口守了一夜,期間帶著李仁軌到外邊放了一次風。
李仁軌對待自己的臉色跟對鬼姬簡直天差地別,冷眼視之,絲毫不把王彥放在眼中。
王彥從未把李仁軌當回事,他還不夠資格入自己的眼,眼下王彥一門心思隻想著怎麼翻過山脈,地圖記得並不清晰,完全是照著大方向走。
四人休息到第二天霧氣退散才開始趕路,李仁軌走在最前麵,被王彥在後麵用盤龍頂著,他隻要走慢些,盤龍的龍頭便會咯他的脊梁骨,鬼姬跟魑相互攙扶著跟在後麵,鬼姬盯著王彥的神色充滿怨念。
走了一天路,天快黑時,王彥尋了一處樹洞,作為休息的地方,把李仁軌吊在樹上,正捉摸著要不要把鬼姬一並掛樹上時,魑走過來跟王彥保證,她會盯著閣主,不會讓她把李仁軌放走。
這種保證就像是忠臣跟你說他會幫你謀反推翻皇帝一樣可笑,思前想後,王彥決定把鬼姬帶上,留下魑在這裏盯著李仁軌,這樣更靠譜些。
太行山脈中最不缺的就是飛禽走獸、野果菌類之流,王彥沒費多少功夫就抓了兩隻山雞,搜斂了一些野果,在溪流旁處理了雞,灌好了水就回去了。
如果鬼姬能把喂李仁軌水的活一並做了就好了,省的自己給他灌水了。
王彥帶著鬼姬在外麵溜達一圈,她的臉始終是寒冬臘月,不笑不說,背脊還被她看的直發涼,好不容易熬到回去,她一看到李仁軌,瞬間就大地回春,冰雪消融,春暖花開,綻放出暖洋洋的笑容來,跟自己在一起時完全是兩個模樣,讓王彥不得不感歎這就是愛情的魔力!自己對賀雨珊何曾不是這般瘋狂?
接下來的兩天,二人可以用如膠似漆來形容,每到晚上就在一起說悄悄話,談的東西很多,都是些沒營養的情話,王彥聽著也膩了。
隨著他二人感情升溫,王彥對鬼姬跟魑的警惕越發強烈,時刻都分出一縷注意力在鬼姬跟魑身上。
四人在山裏走了半個多月,走了不下一千裏路,還未走出太行山脈,直覺告訴王彥離出口已經不遠了,或許翻過下一座山,就到封狼關下了。
眼瞅著勝利就在眼前,王彥卻還是倒在了黎明之前。
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自己被一把迷粉放倒,紅色的粉末帶著濃香,醉人心魄,神情瞬間就恍惚了,緊接著開始脫力,軟倒在地上,眼瞅著魑用藤蔓把自己一圈圈綁了嚴實,昏迷前還聽到了李仁軌陰測測的笑聲。
或許當鬼姬愛上李仁軌時,自己就該把她當作敵人對待,自己對待女人還是太仁慈了。
鬼姬的手段王彥是品嚐過的,所以醒來之後眼前一片黑暗王彥一點都不奇怪,渾身上下都涼涼的,自己的衣服甲胄估計已經被扒幹淨了,如果老天能夠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自己或許還會再掉進這個坑裏,隻可惜自己英雄一世,到頭來卻折在女人手上,身子還被藥拿著,王彥隻希望藥效趕快過去,這些藤蔓還困不住自己!
耳邊傳來腳步聲,王彥當沒聽到,裝死人。
“王少爺,你醒了麼?”
魑的聲音清冷平淡,見王彥半天不回話,走到跟前,掰開王彥的嘴,塞進去個藥丸子,然後硬生生的拿水送了下去,喂完了藥,魑就離開了,獨留王彥一個人黯然神傷。
王彥並不知曉此時此刻,被鬼姬‘深愛’著的李仁軌正在走王彥的老路,被吊在刑架上,身上光烙鐵的燙傷就多達十處。
魅,接著將一塊燒紅的烙鐵按在了李仁軌胸前一處完好的嫩肉上,烙鐵按在肌膚上,發出嗤嗤的聲響,李仁軌幹嚎了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這是他第十一次昏過去。
李仁軌做夢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為何沒有按照自己的劇本進行,迷倒了那個梁將之後,她不是該為自己解開束縛投懷送抱,然後隨自己回西夏,央求自己兌現路途中的諾言,娶她為妻麼?
李仁軌已經想明白了,其實自己一直在被她忽悠,她隻是想借著自己的手段解決那個梁將,她對自己沒有意思,而且還很厭惡,李仁軌有些後悔把迷藥交給她讓她迷倒那個梁將了,如果他在,自己哪裏會受這個醉!李仁軌真想回到昨天被他押送的日子,可惜,已經回不去了。
鬼姬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看都不去看李仁軌一眼,美目緊閉,這些日子的演戲自己已是恨透了李仁軌,他說的那些情話鬼姬已是一句都記不得了,他說那些話時,鬼姬就覺得惡心,恨不得即刻將他殺死,隻可惜王彥在一旁盯著,自己無從下手,要不是李仁軌言語間透露出他有手段解決王彥,自己豈會同他演這麼久?如果迷粉迷不到王彥,李仁軌將會比現在還要淒慘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