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宗正在太極殿閱讀奏折,單純的閱讀,就跟看故事似的,兩個宦官侍候在一旁,皆閉目入定。
‘滄州發現白蓮逆賊,滄州牧帶人將其大破之,斬首千餘,特向陛下請功!’粱徽宗冷哼一聲,將奏折丟到一旁。“隻怕八成都是百姓,還敢請賞?”
又取來一本繼續觀看,桌上除了精美的裝飾物跟奏折外,筆墨璽硯,該有的一樣都沒有,這說明了粱徽宗隻能看看,卻做不了決斷。
梁徽宗看奏折的速度很快,盞茶的功夫便看了四五本之多,除了少數幾本請功的折子外,大都是民生的折子,今年北方大旱,數州顆粒無收,南方卻是澇的厲害,洪水淹了好幾座城,都是哭慘要錢糧的折子,粱徽宗哈哈一笑,把折子放到一旁,又拿起一本,還是要錢糧的折子,隻看了兩行就丟到一旁,連著四五本都是,粱徽宗的火氣就上來了,今日的奏折都是些苦兮兮的事,看起來甚是無趣,可是看不完這些折子就不能回後宮寵幸采女,那個惡毒的婦人奪了自己的權,還要讓自己看這些折子,她是在存心羞辱自己!
“朔州又發大水了,年年發大水,獨孤博那老東西又能收買人心了,嗬嗬,肯定還會給自己栽上一個不修德行的惡名,免不了要再下一份罪己詔?這老東西這幾年變著法的找理由給朕扣帽子,搞的自己在百姓眼中就是一個昏君!真以為朕不知道他揣著什麼心思?不就是想當皇帝麼?隻是那些舊臣可不會讓你輕易如願的。”
梁徽宗笑聲念叨著將手裏的奏折扔到一旁,又取過一份奏折翻看,看兩眼後,無趣的將奏折扔到一旁。
看過的奏折很快就堆積成了一座小山,少說有百十本,突然,遠處傳來枝丫一聲響,太極殿的門開了,一位打扮樸素的女官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兩個宮女。
女官帶著二人走上台階,朝粱徽宗微微欠身,然後轉過身讓宮女將他看過的奏折都放到盤子裏。
梁徽宗拿著奏折,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女官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怨毒。
收拾完奏折,女官便離開了,直到消失在殿門口,都沒回頭看粱徽宗一眼。
梁徽宗的臉已經脹成了豬肝色,拳頭攥緊發出卡巴卡巴的響聲,突然,火氣上來,粱徽宗一把將桌子上的奏折全都推到了地上,氣呼呼的喘著粗氣,眼中布滿血絲。
自己是天子!是大梁的皇帝!自己的聲音本該讓天下為之震顫,可眼下卻隻能在深宮中苟且偷生!看著別人的臉色度日...
宮女抬著奏章跟著女官從太極殿出來,直奔立政殿,立政殿在太極殿後不遠處,但需要穿過一道宮門才能抵達。
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女官來到立政殿門前,輕輕把門推開,帶著宮女走了進去,立政殿的規模比太極殿大上一倍有餘,高度也高出半丈,十八根梁柱撐著殿頂,柱上刻龍,頂上繪鳳,縫隙處雕刻著牡丹花,無一處不精致,地板是拋光的玉石板,顏色暗沉,玉石板之間連接緊密,難尋縫隙。
女官接過宮女手中的托盤,讓她二人退下,自己端著奏折緩緩朝著大殿中央走去。
“娘娘,奏折拿來了。”女官將奏折放到桌子前的玉台上,再將奏折拿出,一本一本摞在案頭。
一隻雪白的手伸到了奏折上,拿過一本奏折,掃了兩眼,冷笑道。
“不過是殺了些白蓮逆賊,就敢把功請到我麵前,皇家的賞賜也是隨便人都能消受的?”冷哼一聲,取過朱筆在上麵打了一個叉,丟到一旁的廢紙簍中。
“兗州大旱,朔州鬧水,周邊幾州境況相同,今年又是一個災年。”女子說著,提著朱筆在奏折上寫到,‘命大將軍主持處理此事,開倉放糧,賑濟災民,糧不夠則從周邊州縣調取。’女子寫完將奏折扔到案頭,女官取過奏折看了一眼,神情憐憫糾結道。
“娘娘,還要派大將軍處理此事麼?”
“就算不讓他處理,這件事最終都會落到他的手裏,施恩百姓的機會他豈會錯過?說不定他此刻已經安排人手到受災的州縣接管此事,他的心思我清楚,畢竟他是我的父親。”女子冷笑道,聲音嘲弄、諷刺,不帶絲毫的感情,充斥著一股難言的恨意。
此女正是當今皇後獨孤媚兒,除此之外她還是當朝大將軍獨孤博的嫡女...
“娘娘,咱們要不要招攬那人?倘若他能為娘娘所用,將來或許能成為娘娘手中的利刃。”
“不急,先看看再說,倘若天策府真想要那人,咱們搶不來,倘若能搶來,那他一定就是鐵無敵想安插進來的棋子。”女子說完,將手裏的奏章批注完放到一旁。“若曦公主那邊有何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