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徹夜長談,王彥對眼前的形勢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那些來城中散布謠言的道士之所以以一副普通人打扮就是不想被王彥抓話柄,王彥是官,他們跟王彥鬥,鬧大了就會發展成神權跟王權之爭,道門還不想將事情搞成那樣。
說到底還是聚英的實力沒能入道門的眼,這要是換成白宮家,道門會派人備上重禮去跟白宮莎和顏悅色的談判,而不是威脅。
這次就算是給道門一個教訓,得到老爺子的保證,王府他算是安心了。
天亮時分,王彥回到了聚英總壇,開始安排四天後的大戲。
高台已經建成,現在正在做最後的裝飾,十丈高的高台是原陽城內最高的建築,突兀且壯觀。
賈君實登台問天之事在王彥刻意散播之下,周圍幾個州已是人盡皆知,還有不少好奇之人前來觀禮。
原陽城內湧進了不少人,所有的客棧無一例外,全都滿員,王彥有意讓這些人觀禮,畢竟後期的宣傳還要靠他們。
“你們聽說了麼,四天之後,那個道人便要登台問天以證清白!”
“聽說了,說是雷公親臨,在下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雷公長什麼樣子呢!我聽說雷公鷹頭人身,背生雙翅,左手拿鑿,右手持錘,錘擊打在鑿子上,便會有天雷降下!”紅衫書生擠眉弄眼煞有介事道。
“你這是聽誰說的?”另一個青衫書生好事道。
“走過兩條街,橋底下那個說書先生說的,他還說他有幸親眼目睹賈君實招雷,雲霧裏就是這麼個影子。”
“如果蒼天證明了賈君實是被冤枉的,荊州那個玄機子就是妖言惑眾的妖道!在下路過荊州之時還見有人給他建觀造像,如果他是妖道,在下定然親往荊州,戳穿他的真麵目!”青山書生義憤填膺道。
“可是道門宣稱這事是真的啊,他們不是已經跟蒼天求證了麼?”另一個青衫書生滿臉迷惑道。
“難道道門說的都是假的?”迷惑書生頓了一下,低聲問道。
“不無可能!”紅衫書生笑著說道。
“道門怎會行此惡劣之事!”迷惑書生滿臉難以置信道。
“怎麼沒可能,玄機子死前說什麼了?他是替全荊州的百姓受過,這是什麼?這是大功德,就算他死了,這份功德也不會消失,會全都轉移到道門身上,你們看到荊州的百姓有多感恩麼?道門就算知道事情有假,說不定也會捏著鼻子承認這事是真的。”
“他們這是在欺騙百姓!”迷惑書生一拍桌案道。
“是不是欺騙百姓現在還不好說,不過四天後就知曉了,若是道門欺騙百姓,在下便出書一本,將這事記錄下來,流傳後世,讓世人看清道門之人究竟是什麼貨色。”紅衫書生笑盈盈道。
“若是真的,我便走一遭京城,告一旨禦狀,讓天子懲罰這些妖言惑眾的道人!”青衫書生憤慨道。
“子平兄,小弟與你同去!”紅衫書生拍案激動道。
四人說的激憤,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桌的四人拿著筷子的手在顫抖,那桌人跟他們是前後腳,菜也是前後腳上來,書生桌上的菜已經下去一半,酒也添了兩壇,但這桌上的菜卻是分毫未動,都在豎著耳朵聽周圍客人的談話,書生們的話一個字都沒落下盡數傳到了他們耳中,四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