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漸漸變清之後,我才看清前方情形,在水下十多米的深處,有一個巨大的洞穴,此時洞穴的石門正在緩緩閉合,最後一批鮫人族的戰士正在邊打邊退,他們的長矛一致對外,讓追殺的銀月聯邦士兵無法寸進。
如此陣勢,讓我想乘虛而入的心思完全成為了泡影。
直到最後一個鮫人退回洞內,石門也隨之合攏,銀月聯邦的士兵被徹底擋在了洞外。
我忙見機撤退,戰鬥結束了,再呆在這裏,容易被發現,還是先離開再說吧!
回到船上,我趕緊從船隊裏脫離了出來,我看到了主船上的小丫頭,正在氣急敗壞地發著脾氣,想到付麗被她生生推入虎口,我很想上去給她幾個耳光,但也隻能是想想而已。
遠遠看著銀月聯邦的戰船整理隊形後向東北方向駛去,我趕緊尾隨他們離開,這裏是鮫人族的地盤,自己乘坐的是銀月聯邦的船隻,孤零零落在後麵,很容易被他們偷襲的。
當然,我也不敢跟得太緊,免得被銀月的人發覺,好在自己手裏的望遠鏡倍數夠牛,遠遠地綴著不跟丟就行了。
我以為他們是回克羅坦島,然而,他們卻在途中一座較大的島嶼上安營紮寨了,想必是不肯死心,想尋找機會,再次去空心要塞救人。
我記住了這個島嶼的位置,然後用隨身帶的指南針辨別了下方向,這個小玩意兒是我從劉勇的背包裏找到的,正好能派上用場,要不在這茫茫大海上,我就隻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闖了。
一個人繼續向北,事已至此,我得去把向立文和小薇兩人接來,再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雖然身上有指南針,但我還是偏離了航向,海上沒有沒衛星定位係統,很難精確地確定一個島嶼的座標。
向東北一直行了近六個小時,依然沒有發現克羅坦島的影子,我知道自己一定是走錯方向了。
天色已黑,附近卻連一個島嶼的影子都沒有。
沒有月色的夜晚,海上一片漆黑,就算有島嶼我也看不見,海風如刀,我又冷又餓,開著船,四處亂撞。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到了深夜,我雙手早已凍僵,漸漸地連舵都掌不穩了,而浪卻愈來愈大,我能感覺到,船顛簸得很厲害,而行進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擔心是遇到暴風了,趕緊將帆降了下來,船速慢了,翻船的危險小了些,我坐在船艙裏,任它一起一伏地漂著,艙裏進了許多水,下半身都泡在水裏,冷得已經失去了知覺。
我已經被顛糊塗了,完全搞不清方向,隻是不停祈禱風趕緊停,天趕緊亮。
都怪自己缺少航海經驗,應該在天黑前就找地方安頓下來的,現在這樣隨時有翻船的危險,希望上帝保佑我吧。
不過這大風卻沒有停的跡象,不僅風沒停,還下起雨來了,周圍都是強勁的海浪聲,自己像坐過山車一一樣,一會兒在浪尖,一會兒又像是沉入海底,一顆心懸得越來越厲害,這麼小的船,在暴風雨裏傾覆的機率是百分之百,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大自然對任何一個人都是公平的,無論善惡,我幾乎絕望,放棄了抵抗,茫然地望著前方,等待著死神降臨的時刻。
然而,就在我徹底放棄希望的時候,左前方的雨幕中卻出現了一點火光。
我眨眨眼,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瞪大眼睛再看,沒錯,雖然微弱,但的確是火光。
我興奮地站了起來,扶著桅杆仔細看,看是不是有船隻經過。
天色實在是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但我的精神卻振奮了許多,操起船槳,左一下,右一下,就向撲火的飛蛾,奮力地向燈火處劃去。
就在這時,天空亮起一道電光,在隨之而來的霹靂聲中,我看清了遠處一座島嶼的輪廓,而那火光,分明是從島上的燈塔處傳來的。
我大喜,天不亡我,遇到有人居住的島嶼了。
剛才的匆匆一瞥,我看出那島就在六七裏開外,我使出吃奶的勁奮力劃槳,大浪滔天的時候,小船變得特別難控製,單憑一柄小槳,每進一步都很困難,加上早已筋疲力盡,那不遠處的島嶼,對我來說,感覺就像海市蜃樓一樣遙不可及。
不能死!付麗還等著我去救了。
這是我剩下的唯一念頭。
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層厚厚地水霧,那燈塔的光線在我眼裏不停的變幻著形狀,近了,越來越近了!
直到船猛地震了一下,停了下來,我才意識到,自己又一次逃出了死神的魔爪。
我跳上岸,像個孩子似的大喊大叫:“有人嗎?島上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