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不用管了,交給我,我去製止他們。”雲嶽歎口氣,向場上走去。
正在這時,場中的博坎突然打了個趔趄,手中的盾牌也歪到了一邊,我心知要糟,手中弓箭不假思索急射而出,而一直等著這一刻的川流直美,手中長刀也在此時劃做一道銀虹,直刺而入。
而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一聲大喝:“小姐刀下留情!”
然後隻聽“當”的一聲,我來不及打量情形,趕緊將手中弓箭丟在了凳子下,一縮腦袋,低頭鑽進人群,免得被她查覺是自己所為。
等在人群中藏好,再抬頭一看,隻見川流直美手中長刀已經掉到了地上,一隻手捂住肩頭,正仰著頭,向我剛才站立的地方打量。
一群人急匆匆從門口走了進來,領頭的一身黑衣,頭戴鬥笠,正是前兩天我在雲鷗鎮遇到那些人。
那領頭黑衣人,一邊向川流直美走去,一邊怒聲道:“小姐好歹毒的手段,非要趕盡殺絕麼?”
川流直美沒有理會,依然朝觀眾席這邊打量了片刻,才收回目光,瞟了那黑衣人一眼,微眯著眼道:“剛才用這珠子襲擊我的是你麼?”
說完,一攤左手手掌,圓潤的掌心居然躺著一枚黑黝黝的鐵珠。看來剛才有人和我同時出手了。
川流直美說話用的是漢語,聲音又啞又澀,讓所有人都是一愣,原來這妞是懂漢語的,隻是這嗓音實在不敢恭維。
黑衣人站定,用忿忿的語氣說道:“在下是南海劄合部落的日坤,小姐使用帶毒暗器傷人,手段並不光彩,現在還要取他性命,未免有些過份了吧?”說完一轉頭,對後麵的黑大漢道:“龐三,去看看我師叔的傷勢如何?”
就這麼一會兒,博坎已經倒在地上抽搐了。
那黑大漢斧頭一收,忙跑過去將博坎扶了起來。
川流直美卻不理他,轉身看向我剛才站立那方的人群,臉色微白。
“剛才是誰射的箭?請出來說話。”
她一轉身,大家這才發現,她的右肩頭背後,插著一支白色羽箭,看起來血跡斑斑,有些觸目驚心,但我知道,其實她的傷勢並不嚴重。
這訓練場從開放以前,一直恩怨不斷,大會舉辦方為了減少傷亡,特意將裏麵的弓箭都換掉了,弓是最輕的弓,箭頭也是沒開過鋒的,加上倉促之下,我並沒有將弓拉滿,這支箭頂多也就是傷了對方皮肉而已。
大廳中一片嗡嗡之聲,被川流直美眼光掃到的人,個個如驚弓之鳥,生怕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不問青紅皂白向自己發難。
幾個反應過來的倭人,紛紛長刀出鞘,嘰裏呱啦地衝著這邊的人群叫囂,似是想為自己的主人找回場子。
我哪裏還敢應聲,仗著前麵有人擋著,貓著腰,趕緊鑽進了旁邊的人堆裏。
早知道這個穿黑衣的南疆小子會出手救博坎,我就不多管閑事了!
日坤見自己被這女人無視,也是心生怒意,但這女人身姿綽約,容貌冷豔之極,他本想發作,最後又生生忍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女人不僅美豔,更是不可小覬的高手。
剛才心急救人,他的兩顆鐵珠是用了全力的,可謂霸道已極,對方卻能輕鬆徒手接住,實在有些震懾到他了。
吃驚歸吃驚,眼見躺在地上的博坎臉色鐵青,分明是中毒已深,日坤隻得硬著頭皮,走到對方麵前。
“小姐不打算將解藥給我麼?”
川流直美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的鏢從來沒有解藥。”
說完,“叭”的一聲,單手折斷了肩上的箭,臉上連一絲痛苦的神情都沒有,看得眾人又是一凜。
雲嶽不知何時擠到了我身邊,暗捏了我一下,低聲責備道:“叫你別出手,你偏不聽,現在惹出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