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者本也,財者未也。
朱立仁拿到簽文,愣了愣,這簽文簡單,就是陳湯也看得懂,朱立仁自然不例外。
簽文不用老人解答,朱立仁就知道老人是說自己沒有道德,即使有財又如何。
“一人之於世,最要者立德、立言、立功三者。有德者輕財,具有德而重財者。德隨之墮之,惟財者人生必要之身外物,取之有道,非秤義之財勿取,爰之。由此可知選婿選妻,隻重德,不重財。”老人慢慢說出簽文的解釋,“老夫看公子也是有財之人,可惜沒德,縱有萬貫家財,也不得好姻緣,公子你以後做事要慎重。”
看了簽文,又聽到這裏,陳湯忍不住大笑起來:“妙……妙啊……哈哈,真的準!”
朱立仁的臉色瞬間轉為青色,他不滿說道:“假的,這裏的簽一點都不準,我們走吧。”
陳湯搖頭說道:“我看不一定,大少爺你家財萬貫,那麼有錢,但是我看你的道德,恐怕有點……要不然也不會開玩笑要殺我,哈哈!”
再一次聽到陳湯提起朱立仁要殺他,樂縈秀眉緊鎖,似乎想到了什麼。
這一刻,朱立仁真的很想將陳湯的嘴撕破,剪了陳湯的舌頭,讓陳湯永遠都不能說話,可惜他做不到,隻能夠連忙說道:“開玩笑,隻是開玩笑而已,我為人很正直。”
陳湯說道:“我看也未必,莫非大少爺的道德真的有點缺失?”
“沒有,這簽不準,剛才我隨手抽出來的,並不是搖出來,不準……不準……”朱立仁說道。
老人聽了,輕輕歎息,搖頭說道:“褻瀆菩薩,哦彌陀佛!但是公子如此行徑,不需要誠心求簽,也符合簽文,對菩薩不敬,何來道德?”
“老人家說的很對,竟然有人敢對菩薩不敬,就是缺德。”陳湯馬上附和說道,朱立仁有一種現在就要殺陳湯的衝動。
老人看了看陳湯,又看看樂縈,臉露喜色,說道:“這位公子,天庭飽滿,雙目幽深,以後一定是不凡之人,封侯拜相不在話下。至於小姐,也是有福之相,好一對金童玉女,我看小姐你的姻緣也不用求,就在小姐身邊。”
被老人這樣一說,樂縈羞愧得低下頭。
朱立仁生氣了,當然不可能現在爆發自己的怒火,隻是狠狠地看著陳湯和老人,他們兩人都懶得理睬朱立仁。
“老人家你還會看相?”陳湯問道。
以前師父有一個什麼神算子的朋友,也會看相,陳湯知道看相不過是騙人,不是說好話,就是說壞話。
“公子聰慧,應該對相術有所懷疑。”老人似乎看出陳湯心中的想法,哈哈一笑,“但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江湖上的術士,可能是騙子,老夫也有可能是騙子,所以老夫從來不以相術謀生,隻是在此解簽而已。”
陳湯覺得這個老人很不錯,值得交談,對他的態度也端正了許多,說道:“老人家深不可測,在下佩服。”
老人哈哈一笑,說道:“隻求公子以後封侯拜相,別忘了回到老夫的觀音殿上一柱香。”
“一定一定,可是我不想做官,更不用說什麼封侯拜相,麻煩得很。”陳湯揮揮手,做了一個很瀟灑的動作。
“淡泊名利,固然是好,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你可以決定的。”老人說道。
陳湯愣了愣,隨即問道:“看得出來老人家你的修為高深,敢問老人家姓名道號。”
老人笑道:“你問我姓名,卻不報上自己的,我並不問你姓名,你我不需要知道我的,這樣我們互不相知,豈不是很好?”
“不錯,哈哈!”陳湯笑道。
看到一老一少,高深莫測地說話,樂縈和朱立仁都有點呆住。
老人似乎不同於尋常人,話語中透露禪機,陳湯能和老人交談如此之久,老人並不對陳湯露出厭惡,或者是趕客,樂縈稱奇。
剛才老人說樂縈和陳湯是金童玉女,樂縈已經默認下來,因為樂縈覺得老人看出了什麼。就是說陳湯以後會封侯拜相,樂縈想起自己以前說過,陳湯就一個小書童,不可能封侯拜相。
聽了老人的話之後,樂縈覺得陳湯不是不可能,她竟然責怪當初口不擇言。
在朱立仁看來,這個老人就是瘋子,胡言亂語,不知所謂,陳湯和老人一樣,都是瘋的,他完全不在乎陳湯和老人說了什麼。
朱立仁的注意力都在樂縈身上,不過樂縈一直都低下頭,讓他很不爽。
“今天我們緣分已盡,以後我們還會相聚,公子請了。”老人說道。
陳湯哈哈笑了,說道:“老人家,我們就此別過,大小姐我們走吧。”
樂縈含羞點頭,跟在陳湯身後,朱立仁連忙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