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好聽，也很耳熟，陳湯似是在什麼地方聽過。
“小姐，我看你是在想某個公子少年？”這時候，又有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前一個聲音所說的，是來自《詩經?召南》，大概意思是：梅子落地紛紛，樹上還留七成。有心求我的小夥子，請不要耽誤良辰。
所以，後一個聲音才會說前者思春了。
“你亂說什麼？胡說八道。”前一個人似乎有點害羞，聲音有點嬌嗔。
陳湯聽到這裏，已經聽出來是誰，這時候他人已走到了圍牆的入口處，剛好裏麵的人察覺到陳湯的到來，抬頭看過去。
那兩人，正是李靈楓和小玲。
今天的李靈楓披著一件雪白的披風，籠罩全身，脖子上有一條雪白的圍巾，圍巾的絨毛同樣是雪白的，李靈楓一張俏臉，在絨毛的襯托下，居然還有點俏皮可愛的味道。
如墨般漆黑的秀發上，沾有點點雪花，仿佛是一個仙子，沾染上人間萬丈紅塵。
李靈楓看到突然出現的陳湯，愣愣地看著陳湯，她想起自己剛才念的詩經的一句詩，豈不是被陳湯都聽去了，芳心在這個時候騷動了，有一種緊張的感覺。
陳湯雖然被稱為揚州第一才子，詩經他也看過，但是詩經那麼多詩，有些不太出名的，陳湯看過了也不會記住。那句詩屬於不會記住的行列，是什麼意思，陳湯不懂，他這個才子的水分太多了，李靈楓卻不知道陳湯是不懂。
兩人對視再過了一秒，李靈楓白玉般的臉頰上，突然多了一絲紅暈，她馬上低下頭，從陳湯的目光中移開。
“怎麼是你？”小玲看到是陳湯，她也愣住了。
“我是路過的，想不到你們也在賞梅，突然好奇走進來看看，如果不歡迎，那就打擾了，我先走了。”陳湯笑道，轉身要離開。
“等等！”李靈楓突然說道，“想必陳公子也有雅興，如果公子不嫌棄小女子，就留下來吧，剛才是小玲無禮。”
在她的臉上，紅暈依舊，陳湯看著那一抹紅色，比起雪地裏的梅花還要好看。想起剛才李武說的話，說是要將李靈楓許配給自己，這個出塵仙子一樣的人，如果許配給自己，其實真的不錯。
大戶人家，講究門當戶對，沒有多少人能像卓王孫那樣，所以陳湯又打斷了那個念頭。
“既然小姐邀請，在下就打擾了。”陳湯說道，人已到了圍牆裏麵。
隻見裏麵，隻有一株梅花，盛放得燦爛，梅樹底下，還有點點落紅，這梅花花瓣已零落了不少。
“這梅花，公子覺得好不好看？”李靈楓說道。
“好看，特別是在下雪的時候，梅花的豔紅，白雪的雪白，兩者映襯在一起，才能完全表現出梅花的美。”陳湯淡淡一笑，“以往我在揚州，也有梅花，不過揚州不經常下雪，看到的梅花都少了些韻味。”
“原來陳公子不僅愛花，還懂得怎麼賞花。”李靈楓那雙比雪花還要晶瑩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看著陳湯。
陳湯隻看著那株梅樹，沒注意到李靈楓的目光，隻聽他繼續說道：“所謂人比花嬌，我看小姐傾國傾城，如仙子一般的人，比起這梅花，好看多了。隻需要小姐一個笑容，便能讓千樹梅花，黯然失色，讓寒冬白雪，有如春天般溫暖。”
李靈楓從“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中可以知道，傾國傾城是說一個人的美麗，聽到陳湯如此地讚美自己，李靈楓的臉更紅，嘴角有淡淡的笑意，似乎很開心，又很害羞。
她不敢看陳湯，目光越過陳湯的背景，落在梅花之上，在她的眼中，梅花真的黯然失色。
想到這裏，李靈楓已經出神，目光迷離，心裏莫名的歡喜，仿佛置身在夢幻當中。
“真對不起，剛才胡說八道，一下子說多了，還請小姐不要見怪。”陳湯才想起，這裏不是現代，而是古代，有點無禮了。
李靈楓這樣高不可攀的美人，陳湯對她還不敢有什麼心思，有時候胡思亂想一下還好。
李靈楓回過神，想起自己剛才的迷糊，她大為驚訝，然後她才說道：“沒……沒什麼。”
小玲也很奇怪，怎麼自家小姐今天會變得不怎麼正常，不像是小姐的作風，難道是陳湯騙了小姐。
“我真的……傾國傾城……真的……像仙子一樣？”李靈楓居然反問陳湯這個，也不知道是不相信陳湯的話，還是想陳湯再說一次。
“呃！不瞞小姐說，我第一次見到小姐，我就感覺到小姐是嫦娥仙子。”陳湯笑道，既然李靈楓讓自己說，陳湯就說吧。
“謝謝……謝謝你。”李靈楓又笑了，笑容越來越燦爛，陳湯看著那個笑容，迷人的笑容，身邊的梅花真的暗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