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的很簡單,殺了張寶而已。
人就在眼前,衝上去就能殺了他。
周勃一句話,聽得張梁複仇的火焰越來越旺盛。
咬咬牙,張梁說道:“念在兄弟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自殺在我麵前,我不想對你動手。”
哪知道張寶竟然嘲諷地說道:“兄弟?你不是說了我再也不是你的二哥?我們不是兄弟了,你想動手盡管動吧。”
張梁氣的臉色通紅,他狠狠地說道:“張寶你真的要如此?”
張寶冷笑道:“我就是無情,而且我認為我殺了大哥,並沒有殺錯,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不想死,而且還想長生不死。”
所以,他要長生藥。
他一再強調,是張角想要殺人獨吞地圖,他才會殺張角,這句話周勃聽了奇怪地看著談的兄弟倆,不知道相信誰的話。
“好,這是你強迫我的,周將軍還請你助我一臂之力。”張梁臉色陰沉下來。
“這等無情無義的小人,罔顧兄弟情誼,人人得以誅之。”周勃說道。
說這句話時,周勃覺得有點怪怪的,因為他開始懷疑張寶殺人的動機。
作為聽眾的陳湯,也有點懷疑。
然後,他們就打起來。
一百多人瞬間包圍住張寶,如果故事按照正常的發展下去,張寶肯定會死在他們的刀下,不過情節在動手那一刻發生逆轉了。
在四周突然跳出兩百多人的太平道叛軍,由餘淩帶隊,殺向張梁他們。
然後,張寶也跟著動手,雙方就這樣打起來,一百多士兵和張角三個徒弟,張梁兩個徒弟全部都死在張寶手下。
張梁帶著周勃殺出重圍,狼狽逃跑。
還沒走遠,他們聽到張寶說道:“都不要追了,三弟!別說我不給你任何機會,我放你一命任由你下次再來報仇,反正大哥死得活該……”
看著張梁停頓下來的腳步,張寶又說道:“畢竟你還是我三弟。”
至於張角該不該死,張梁已經沒辦法判斷,他聽了之後怒道:“我不是你三弟,你也不是我二哥,從今以後我會一直找你複仇,不死不休?”
說完,周勃攙扶著重傷的張梁,在雪地上留下一行腳印,在腳印上還有一滴滴豔紅的血跡。
在白雪中,血跡很顯眼。
張寶聽罷,不由得愣住很久、很久。
兩人都重傷,但是也僥幸活下來,周勃絕望的心又燃起了希望。
想要活著回去長安,周亞夫隻能夠帶著張梁進入濟南郡,亮出他的身份得到濟南郡守的救治。
作為濟南郡的郡守,突然遇到重傷的,從長安來的軍官,自然被嚇了一跳,於是他們就在濟南郡養傷,傷好得差不多了才由郡守送他們回去長安。
這條複仇的道路,可以說曲折,以後隻有張梁一人複仇,更加艱難。
——
“從濟南回來,先父再也沒見過張梁和張寶,先父隻知道張梁不斷地複仇。”周亞夫把周勃的事跡說完,很無奈地歎息一聲。
有周亞夫用他父親的視角,繪聲繪色地講述,整個故事和真的一樣,陳湯竟然找不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聽完之後就瞪大雙眼。
如果這個故事成立了,之前周亞夫說的所有話,都不會是野史記載。
陳湯一下子沒能消化那麼龐大的信息量,不知道說什麼好。
“先父也因為那次重傷,落下了病根,二十年後病發……去了。”周亞夫說道這裏,聲音有點哽咽。
“敢問周將軍你一個很大膽的問題,當年張梁複仇的時候,周老將軍多少歲?”陳湯問道。
“才十八,是不是太年輕了。”周亞夫說道。
十八歲的郎中令,陳湯想了好一會,也就釋然。
在陳湯到長安之前,大漢的選官製度都是極度不平等的世卿世祿,周勃能在十八歲做了郎中令這等高官,少不了當時周家的好手段。
李武就是這樣,而他陳湯,在陳萬年的推動下,還有劉治的賞識,也在二十來歲做了郎中令。
陳湯會這樣問,也是存在質疑。
六十年前,十八歲的周勃,六十年後已經中年的周亞夫,他們的年齡也對得上。
周亞夫之上,還有幾個兄弟,他是周勃年紀最小的兒子,幾兄弟中唯一能有如此成就的,隻有周亞夫一人而已。
“駙馬應該沒有疑問了吧?”周亞夫繼續說道。
“疑問還是有的,隻是聽了周將軍你如此真實的故事,再也不敢提出來,六十多年前的事情,我們誰也說不準啊。”陳湯隻能如此說道。
“不錯!”周亞夫點點頭,其實他也存在懷疑,不過父親的故事很早告訴他,經過那麼多年的思量,他也琢磨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