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江燃禦劍掠過重重青山,直到視線一開,湛藍的天和碧淨的海以線相隔,潮浪聲聲,寧靜悠遠。海中山巒拔地而起,鬱鬱蔥蔥,朦朦朧朧,青瓦飛簷隱約其中,遠遠眺望當是仙島無疑。
仙山之東,數畝的小型演武場臨海而建,場邊一排白衣弟子左手挎劍昂首挺立直視場中舉劍纏鬥的兩道白影,一高一矮,淩厲猛烈,兩劍交戈,銀光閃耀,鐺鐺作響。
江燃收劍飄然而落,駐足場邊石階小道,笑眯眯望向場中廝殺的白影,笑著搖搖頭正欲轉身離去。
場中白衣少年倏地側身斜刺,餘光正好瞥見轉身的江燃,手腕翻轉,橫劍胸前抵住直刺而來的劍尖,同時大喝“停!”,對戰的白衣弟子聞言立即收劍默立一旁,猶如海涯邊驚濤下紋絲不動的磐石。
白衣少年喊停後直接轉身向江燃飛奔而去,一路大喊,“燃哥!燃哥,小燁怎麼樣了?”
“沒事,不過是寒氣入體。乖,你好好練劍去。”江燃笑著捏了捏少年微紅的小臉。
少年猛烈地搖著頭,甩開了江燃的手。
“不是的!不隻是寒氣入體。今天清早我繪著符就突然心神不寧,我能感覺到他有危險,寧玉鐲也一直顫抖,可我聯係小素時它卻說他隻是在修煉。等我騎著紅纓到了,一碰他,他就開始抽搐喊叫,後來幸好是醒了。這絕不會隻是寒氣入體那麼簡單!”
少年急切又堅定地說著,兩條清秀眉毛蹙在一起,好似虛拱了一座小山。
“哦?我和瀏揚給他檢查時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小熠,那你覺得是怎麼回事?”江燃思忖著,又見江熠欲言又止模樣,複而問道。
江熠眨巴著眼,遲疑道:“有點像心魔…”
“心魔?不是,若是心魔,沒理由我和瀏揚都察覺不了的。”江燃斬釘截鐵地打斷少年的猜測。
江熠揉了揉眉心的小山,繼而追問道:“燃哥,那是你認為什麼原因?我感覺…”
不等江熠說完,江燃再次打斷他。
“你去好好練劍,小燁的事你先不要管,我去找爹娘商議。”
“我也去!”
“你練劍去!還沒說你呢,你和小燁為雙生子,為何他即將凝聚劍心,而你才剛剛劍氣化形,是不是偷懶來著,嗯?”
“我沒有偷懶!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江熠本是大聲地辯駁著,又思索地底氣不足,漸漸沒了聲音,羞憤之下猛地甩了手中的寶劍,紅著小臉向場中疾走。
寶劍如離弦之箭直奔著演武場方磚,鏘地一響,劍尖觸地,劍身微彎,複又猛地彈起。於此同時,江燃抬手一指,寶劍突然以不可思議的方式,飛速旋轉著攔在羞憤而走的江熠麵前,愣是給江熠前進路上設了一麵銀光圓屏。
江熠也是十分委屈氣憤,正好他剛停到演武場中央默立白衣弟子的身旁,當即抽出白衣弟子佩劍,握在手中向身前的劍屏砍去。
頓時銀光四濺,鐺鐺聲不絕於耳,隨著兩劍交鋒劍氣縱橫肆虐,不過十幾回合,默立一旁的白衣弟子已成紅衣襤褸模樣,但他隻是閉上眼睛如頑石一般,任由自身被千萬道劍氣衝刷割刮。
“好了,好了,是我錯怪你了,你好好練劍。小燁的事,你不用管,我下午帶他去知凝那裏喝了淩霄廣緲,要真是心魔,你就不用再擔心了。”
江熠這才板著小臉停下,隨手扔了手中弟子佩劍,握住了麵前剛好停止旋轉的寶劍,說道:“好吧,我去練劍了。”先讓你們商議一二,晚上我再去找娘親,瞞不了我的!
在江燃無奈地眼神中漸漸走遠的少年卻猛地回頭說道:“對了,在申時三刻,寧玉鐲又傳來危險的感覺,不過隻有十息,那時是不是發生什麼危險?”
江燃聞言跟著皺起了眉毛,好似深陷繁雜的迷宮之中,理不清線索,尋不到出路,不過隻是一瞬便恢複正常。
“我知道了,沒什麼事。有什麼情況,你隨時告訴我。”
“嗯”江熠並未看出江燃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隻是點了點頭。
江燃轉身離去不久,演武場另一邊白衣黑臉大漢腳踏銀白闊口大刀,一個淩空翻滾便落在演武場眾白衣弟子身邊,皺著眉瞟了眼場中一身“血衣”的弟子,轉瞬間便換上諂媚的表情,一路小跑到江熠的身邊。
“俄滴大少爺啊,可累死俄了,俄那個似一頓好找啊…”黑臉大漢絮叨了兩句,見江熠單手握著寶劍自顧自練習著劍式,沒有絲毫理會他的跡象,小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這才一臉嫌棄地對著血色衣衫弟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