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英雄

老爺子過安檢門的時候,警報的鈴聲大噪。

守安檢門的,是位高個兒的小夥子。小夥子兩道劍眉一豎,雙腳並攏,身子立正,手臂橫伸過來,說:“老伯,您不能通過。”

“咋不能通過?我有證!”老爺子的手在口袋裏摸摸索索,抖出一張大紅燙金的證書。

小夥子的眼光落在證書上,那是一張部隊立功的證書。小夥子說:“這隻能證明您過去在部隊受過獎,不能證明現在——我是說,您的安檢有問題。”

“什麼證明不證明,這還用證明嗎?”老爺子說著,擼起褲腿:一隻鋼製的假腿露出來。

“哦,對不起……老前輩,您這腿……”小夥子說著,右手舉到齊眉處,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老爺子說:“為我這腿敬禮?免了吧,小夥子。想當年,我從朝鮮戰場下來的時候,腿還好使著呢,在槍林彈雨中冒著,身上硬是毫發未傷!”說到這裏,老爺子的眼裏閃過熠熠的光。

“啊?!可是……”小夥子看著老爺子的假肢,欲言又止。

“我這腿?哦,當年修水利的時候,凍壞了,讓醫院給鋸掉的。哈哈!泥腿子一條!你要是敬禮,它可受用不起喲。”

小夥子向前一步,朝著這位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那一刻,繁忙的安檢口,人們自發地停了下來,為這位老者讓出了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