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寒氣透徹。
周川和江星恒先離去。沒多久後,在葉飛的堅持下,言楊也回房休息去了。安靜的病房內,隻留下沉默的葉飛和言茹二人。從傍晚葉飛進入病房到現在,兩人隻在見麵時說了一句話,後來都在避開著彼此的眼神。
“吃蘋果吧。我剛才問過醫生了,他說可以吃。”葉飛將削好皮的蘋果遞到言茹麵前。
言茹麵色冷峻地瞥了他一眼,並沒有伸手接過蘋果,而是緩緩地扭動躺到床上。等她用棉被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後,她才用一種極其冰冷的語氣說:“要睡覺,不吃了!”
“嗯!”葉飛點頭,隨後將蘋果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你。。!”言茹斜眼瞪了葉飛一眼,臉色十分不悅。“你什麼時候回去呀?”
葉飛訝異地看著言茹說道:“回去?今晚我不回去了,留在這裏看你。”
“我已經好了,不需要你看著,你快回去吧!”
葉飛低著頭,沒有再言語,而是興致勃勃地嚼著蘋果。聽到他嘴裏發出的“格格吃吃”的嚼聲,言茹鼻子悶呼出一口氣,陰沉著臉說:“你出去吃行嗎?吵著我睡不著!”
聽她這麼一說,葉飛將咬了一半的蘋果扔進了垃圾桶裏。隨後整個身子往後倒,以一個看似十分舒坦的姿勢靠在椅子的靠背上。見他這樣,言茹更不高興了,雙眉深鎖地瞪著葉飛說:“看到你我就來氣!”
葉飛迎向言茹幽怨的眼神,無奈地苦笑,隨即端正了坐姿,神情變得嚴肅認真。可即便如此,言茹還是不滿意,將兩排牙齒咬得格格發響。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不想見到我呀?”葉飛無奈地問。
言茹眼睛越瞪越大,不過很快就將目光從葉飛身上轉移到窗外。雖然窗戶緊閉聽不到風聲,她卻能從此刻慘淡的月色中感受到了朔風的凜冽。莫名地,一股寒意襲上了她的心頭,她心裏的世界正在掛起一陣寒風,那寒風似刀,讓她心頭一陣陣撕痛。
一陣沉默之後,當言茹的眼睛從窗外轉移回葉飛身上時,她憔悴蒼白的臉上多了兩行熱淚。她的嗚咽聲就像是窗外的風聲忽遠忽近著,她哽咽著問葉飛:“是不是.我在你心裏.一點都不重要?”
看著熱淚將言茹的臉蛋燙傷,留下粉紅的燒痕,葉飛的心如同被巨石猛擊了一下,沉重得透不過氣。他極其掩飾著自己的愧疚和心疼,可他無法告訴嚴茹真相,隻能表現出麵無表情,無言以對。
言茹隻給了葉飛幾秒鍾等待的時間,見葉飛沒有回答的打算,她便將閃著淚光的雙眼合上。
葉飛將病房裏的燈熄滅。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光,他靜靜打量著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一直到那張臉上的淚逐漸風幹、留下淺灰色的痕跡。。
夜裏一點多的時候,迷迷糊糊中的葉飛睜開眼。見言茹的左手頑皮地跑出了被窩裏溫暖的世界,葉飛傾身向前,想要幫言茹把左手放回到被窩內。可他的左手握住言茹冰冷的掌心那一刻,他卻舍不得放掉了。
他緊緊握著言茹的左手,一麵貪婪地享受著纖細柔軟,一麵想著將它捂熱。言茹的呼吸很平靜,平靜到幾乎沒有痕跡。看著言茹安靜的睫毛,葉飛噓道:“我的公主,看到你受傷,我很難過,也很自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幾天我無時無刻都在掛念著你,都盼著能早點來看你,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