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無數番邦商賈、負笈學子、仗劍遊俠兒神情各異的遙望帝國西北時,天地間驀地響起一陣雄渾的號角聲,緊接著以紅砂岩粉,鵝卵石,糯米汁.......澆築地基,上麵鋪以青石大板的驛道,劇烈晃動起來,濺起了大片砂礫塵土。
眾人尋著聲音望去,隻見天地交接處,忽有一線黑色大潮奔湧而來,氣勢如虹,殺機鼎沸,隻是看了一眼眾人的臉色‘唰’的一下,慘白如骨,渾身直冒冷汗。
幾息之間,層層疊疊衝壓而來的大漢鐵騎,已然距離這裏不過二十裏,獵獵翻卷的旌旗中,有一麵赤底繡金大旗迎風招展,上書一字‘何’。
赫然是大將軍的親衛軍,具甲營。
要說起這支具甲營,那可是有天大的來頭,大將軍何進有三大愛好,神兵,神駒,神將。
千人具甲營的盔甲並非是尋常的紅漆劄甲,也不是唯有將校才能裝備的卅湅魚鱗寶甲,盡是清一色的卌湅具裝鎧。
卌湅具裝鎧除了人型重甲以外,單是戰馬就有麵簾、雞頸、當胸、身甲、搭後、寄生等近十種重型馬甲部件,每一個部件耗費的五銖錢,足以供十名京畿戍卒采買四十個月的口糧,具裝鎧的珍貴可見一斑。
而具甲營胯下的戰馬更是了不得,盡是大宛、樓蘭、車師等西域諸國進貢的大宛良駒。
那可是一匹千金的甲等戰馬,一般的三品征北將軍都沒有一匹,具甲營卻有足足一千匹,更驚人的是,西涼馬、匈奴青鬃這等稀缺的邊疆乙等戰馬,隻配作為輔馬,並且還是三匹。
神兵、神駒有了,接下來便是神將,入選具甲營的軍士全是西涼鐵騎、白馬義從、並州狼騎最為精銳的先鋒營,抽調而來,著實讓三位坐鎮邊疆的大將心疼了好久。
當頭的那位扛旗大將名叫胡車兒,是大將軍何進從大漢各地軍團中,挑選出來的一員最強力士,能夠身負五百斤,日行七百裏。
傳聞天生神力的胡車兒,曾經單憑力量掀翻了一位金剛境大宗師,而他隻是三品小宗師境界,擁有如此驚人的神力,也難怪胡車兒能夠從這麼多精兵悍卒中脫穎而出,成為大將軍麾下的扛旗大將。
身披重甲,手持翁金大錘的胡車兒,率領具甲營,一路橫行無忌,如一座山巒傾軋過去,無論是大型馬車,還是四品江湖高手,全被具甲營鐵蹄碾壓的粉碎,引起一片騷動。
劉辯看到這副人仰馬翻的光景,對於那位莽撞扛旗大將有些無奈,胡車兒這下可要得罪不少大世家了,又很是理解他的做法。
驛道作為一個大漢的中樞命脈,用於京畿與地方的各種政務、賦稅、軍事等公文輜重的傳書,在戰時更是調集軍隊、補給糧草的命脈要道。
漢武帝當年為了抗擊匈奴,征辟六十萬民役,耗費了十年才建造了三條大驛道,這還是在秦馳道的原有基礎上,才能這麼快速,不然的話二十年也不見得能夠建造完畢。
這一代大漢君王劉宏為了聚斂錢財,公然讓這些商賈豪族踏著邊疆士卒的命脈,販貨行商,隻要交上足夠的五銖錢就可以了。
自從這條命令下達之後,先後有五次因為輜重補給不及時,援兵沒能及時趕到,大漢的邊疆重城被屠城,死亡的軍士和無辜百姓高達三十五萬人,所以大漢的將士們無不對這條命令恨的牙根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