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過後是小寒、大寒,隨後又是一年立春,去年的這個時候,劉辯還是一位戰力羸弱兵微將寡的小小太子。
那時武力還未進入三品小宗師,麾下猛將隻有一個還未效忠的小宗師兀突骨,士卒更是一個沒有,隻是碰到二品宗師境的趙雲,便險些死在他手中。
一年匆匆的過去了,劉辯已經成為二品宗師中的佼佼者,能夠在太史慈的雙戟下走過幾十個回合不說,麾下還有關羽、太史慈、兀突骨、胡車兒、陳武、岑壁、太史虢、廖化、周倉、裴元紹等十幾位武將。
特別是前五個人,哪一個不是這個天下的翹楚,天下第一第十的關羽和太史慈不必多說,兀突骨和胡車兒是傳說中蚩尤和誇父的後裔,陳武更是超一流的治軍名將。
大纛下的士卒有了兩萬水陸都稱得上精銳的大澤軍,一千戰鬥力不弱於白馬義從的虎賁鐵騎。
倘若老騰蛇那件事放在今年的話,別說碰到趙雲了,就是那個真武大帝轉世的呂布來了,隻有一個結果,有去無回。
短短一年的時間,劉辯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真是物是人非,造化弄人,而這些個變化中最重要的是,帝王心術趨於大成了。
二月二,龍抬頭,皇娘送飯,禦駕親耕,按照周禮這一日會由皇帝帶領文武百官親自耕田,祈禱大漢在新的一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不過世人眼中安於享樂的皇帝陛下,顯然是沒有這份心,並沒有命令文武百官沐浴更衣焚香靜心舉辦盛大的二月二祭祀。
閑賦在家的劉辯,反倒是極為隆重的沐浴更衣焚香祈禱,看起來比自己大婚還要隆重。
隻因今天過後,那位稷下學宮的戰略大家就要離開雒陽這個是非之地了,而觀察細細劉辯一年的戲誌才,想要在這最後一天見他一麵。
“文姬。”正在掐絲銅鏡前梳理鬢發,整理紫袍玉帶的劉辯,神色頗為緊張的來回看了十幾遍,還是不停的問道:“你看看我的裝束亂不亂?”
蔡文姬見心上人一副大姑娘出嫁要的神態,不由的捂嘴笑了起來,聲音如那曲高和寡的琴音一樣悅耳:“戲誌才需要的不是殿下長的有多好看,而是希望能有一些留下來的理由。”
“這位當世數一數二的戰略國士既然肯見殿下,說明通過這一年對於殿下的脾氣秉性、用人取士、製衡禦下各個方麵有了一個深入的了解,並且很是滿意。”
“隻不過還缺少一些能夠留下來的理由,一時拿捏不住,決定最後見殿下一麵,殿下還是想想怎麼把這位大才說服。”
出身於禮樂世家的蔡文姬,各個方麵不如唐婉兒那樣事事隨心所欲,比較注重於禮法。
這都常住太子府了,還整天殿下長殿下短的,估摸著成為貴妃之後,依舊是整天陛下陛下的。
劉辯早就連夜揣度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措辭,並且請了幾位人老成精工於縱橫的太學老儒生修改了十幾遍,心裏還是沒底。
戲誌才畢竟是一位智謀超群的國士,自己難能看穿他的心思,又很難用外物去打動他,這件事還真難辦了。
而他對於現在的自己反倒是極為重要,幾乎上升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
黃巾之亂在今年就要爆發了,緊接著便是皇帝劉宏駕崩,十常侍與舅父之爭,以及危急存亡的董卓進京。
自己雖說聚集了不少上將猛將,訓練了一大批精銳士卒,但是沒一個戰略大家為自己籌劃未來的方向,不知道自己的根基在哪,不知道要把力氣往哪使,心底很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