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的笑容雖然和煦如春風,沁人心脾,劉辯卻從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一抹瘋狂到極點的暴戾,令人渾身戰栗,骨子裏都開始往外冒一股股涼氣。
色厲內荏的郭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剛想找個理由離開這裏,轉念想到太史慈不過是一個豬狗不如的庶族,自己身為簪纓權貴中百閥子弟還會怕了他?
斜瞥了太史慈一眼,冷哼道:“能有什麼好計謀,你們這些五大三粗的武夫,除了斬首就是活埋,能比的過意外翻船?”
太史慈麵向郭圖,溫和的笑了笑。
郭圖沒來由的一陣心慌,閉口不言。
手持一柄翰花油紙傘的劉辯,看到從來沒拿正眼瞧過包括關羽在內所有武將的郭圖,竟然被太史慈一個笑容震懾住了,嘴角輕勾:“子義既然有辦法,那就前麵帶路。”
三人很快來到了位於黃河大堤上的水師軍營,兩萬多黃巾俘虜被精挑細選過之後,剩下的一萬多人扒下紅漆劄甲,奪去環首刀,驅趕到了校場上。
早先空無一物的校場,圍上一圈很長的拒馬柵欄,做成了一個臨時的牢籠或者說豬圈。
牢籠的外圍還有一千名臨時調來的鉤鑲悍卒,左手持著鉤鑲,半舉在胸前,右手握著環首刀,高舉在頭頂,數千道目光犀利的注視淋在大雨中瑟瑟發抖的一萬多粗布麻衣俘虜,嚴陣以待。
對待俘虜確實要小心謹慎,以防他們逃走,但劉辯不理解的是,沒必要這麼嚴防死守,簡直就是一副大戰將臨的凝重。
劉辯除了胸襟寬廣以外,還有一個浩瀚青史上的帝王很難做到的優點,極度信任屬下。
就如當初他力排眾議讓甘寧一人抵擋五萬大軍,並且同意他兒戲般的要求,隻帶去一百錦帆銳士。
這才造就了一場一百破五萬的沙場傳奇,使得名不見經傳的甘寧,迅速進入了各大世家望族的視野,名揚天下,一躍成為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將。
氣的二皇子劉協和袁紹等許多未來的十八路諸侯險些吐血,因為就在幾年前,錦帆賊甘寧擊敗荊州第一大寇嶄露頭角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往他們的府邸投過名刺,希望能做他們的門客。
袁紹等十八路諸侯,哪裏會看的上水匪草寇,就算是天下第一大寇,在他們眼裏不過是路邊的草芥,當然不會自汙名聲收下這個聲名狼藉的錦帆賊。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就如一遇太子化青龍的關羽和太史慈,甘寧這才過了幾天,便成為了一百破五萬的頂尖名將,腸子都悔青了。
劉辯沒問,終於沒有熬練武藝的太史慈,也沒有去解釋,隻是溫和的說了一句:“先餓他們三天。”
三天後。
雨勢再次減弱,由大雨轉成了小雨,長堤兩岸的桃樹,支零破碎,殘破的粉紅色花瓣落在泥濘中,盡數變成了泥漿色。
劉辯目光所及之處,除了洶湧流淌的黃色激流,便是一株株歪歪斜斜的桃樹,還有許許多多完好無損抽發鵝黃新芽的柳樹。
但是經過這麼久的狂風暴雨摧殘,顯得有些病殃殃,如同柵欄中麵黃肌瘦的黃巾俘虜。
“軲轆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