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軍又稱黃巾賊,這個‘賊’字的由來可不是大漢朝廷對於這些霍亂天下的叛逆獨一份蔑稱,而是民心所向。
太平道張角的初衷是讓貧苦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時間一久,各種良莠不齊的山匪賊人相繼加入了太平軍,或者是打著太平軍的旗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眾望所歸逐漸變成了人神共憤。
不過當晉國第一名臣欒武子坐鎮太平軍之後,今時不同往日了,青、兗、徐、豫等根基四州,嚴明法紀,為了把這四州打造成鐵桶一塊,甚至達到了大秦帝國嚴刑峻法的地步。
升鬥小民最是老實聽話,有口吃的便會安分守己的經營自家的一畝三分地,更何況太平軍不僅給了他們吃的,還租借了大量的耕牛駑馬農具交由他們開墾大量的荒地,小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頭,自然擁戴太平軍。
開墾荒地這一點最開始遭到了太平軍內部極大的反對,這些個見識淺薄的渠帥眼饞地方豪強田塢內的金銀珠寶婢女美婦,嚷嚷著攻破這些田塢開倉放糧就是了,哪裏需要這麼麻煩。
關於這一點不止是黃巾渠帥,就是各地的名士謀士也有不同的看法。
目光高遠的稷下名士們,焚香手談,坐而論道,悠然的在稷下學宮談論天下大勢,曾經多次辯論這一戰中黃巾軍會對核心的四州施行什麼樣的政策。
其中以兵家四烽、雜家六論、儒教八德等名士的言論最為高瞻遠矚。
借力打力,剿滅所有的地方豪強,分攤地方豪強的土地給貧苦庶民。
一方麵人數眾多的貧苦庶民從此便綁在同一個戰車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另一方麵還可以轉移地方豪強們的仇恨,獲得大量的甲胄武器、糧秣絹帛,一舉多得。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黃巾軍不僅沒有進攻地方豪強的田塢,反倒是嚴禁黃巾軍騷擾這些由豪商富賈、大小胥吏、地方寒門大族構成的豪強,一經發現立即斬首示眾。
就在一個月前,張角的一個族侄強搶了一名豪商庶女,還沒等對方認栽,張角的謀主親手手刃了這個嫡親族侄,捧著首級前往田塢負荊請罪。
黃巾軍的口號不就是消滅這些豪強士族,讓貧苦庶民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這位謀主的做法顯然違背了黃巾軍的信念,很快便有大批渠帥聯名上書,宰了這名謀士,引起了一場極大的嘩變。
張角不明白欒武子這麼做有什麼深意,稷下學宮的名士們也沒有幾人能夠看出這位黃巾謀主的真正意圖,不過出於對欒武子的信任,張角親自出麵平息了這件事。
更令天下人出乎預料的是,手刃族侄一事過後,並沒有出現稷下名士們猜測中的分崩離析,根基反而越發的堅不可摧,著實讓那些個才華出眾稷下名士們摸不清黃巾軍的思路。
這件事的出乎意料,卻是情理之中的。
平攤土地和開墾土地,雖說隻差了兩個字,卻揭露了瑚璉之才欒武子這等頂尖國士和一般國士之間的差距。
有些人這輩子注定隻能站在山頂,這山望著那山高,有些人則可以站在山巔,大袖飄搖。
潁川長社有一位大袖可飄搖的士子,卻在用那雙大袖擦拭額頭的汗水,即使抹黑了大袖也不在乎。
“啪!”徐庶擦完額頭的汗水,用力一掄斧頭,劈開了一根圓木,身邊已經堆了一堆木柴,瞅了一眼正站在門口與長社縣有名的潑婦,破口大罵,不分伯仲的妻子,沒來由的笑了起來。
“笑!笑!”得勝歸來的鄭氏,斜瞥了一眼沒一點儒生樣子的丈夫,潑辣道:“趕緊給老娘把幹柴劈完,要不然今晚別想爬上老娘的床。”
以徐庶滿腹經綸的才學,別說找一房地方豪強出身的良妻美眷,就是世家望族的嫡女也不成問題,可他偏偏選了這麼一位相貌普通的悍婦,還樂在其中,在潁川傳為一件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