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過去了七日,劉辯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惜子如金。
往常一個時辰便能結束的棋局,愣是磨磨蹭蹭的下了七天,而在這七天裏自己竟是一個棋子都沒吃到,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臭棋簍子。
自己在棋枰上吃了掛落,但在戰場上卻是一路高歌凱進,賺的那叫一個盆滿缽滿。
這七天以來按照徐庶的戰術,四麵出擊,機動作戰,趁著黃巾賊立足未穩之際接連吃下了二十幾個營寨。
這些小營寨的兵力倒是不多,滿打滿算也就七八百人,堆積在一起就非常可觀了,足足有將近兩萬人,而自己這方損失的士卒不足千人。
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估摸著損失個萬把人便能殲滅所有的黃巾賊。
唯一讓劉辯心存顧慮的是,以判官的國士之才不可能這麼輕易落入徐庶的謀算,穩操勝券的吃掉一枚又一枚毫不起眼的小棋子,逐漸衍變成一股勢不可擋的大勢。
可事實就是這樣,判官任徐庶宰割沒有絲毫作為,難道是又有什麼奸計?
從之前奪取郡城懷縣的大戰中可以清晰的看出來,判官城府極深謀略更是高瞻遠矚到不亞於戲誌才。
自己歡天喜地的攻下了郡城懷縣,誰曾想竟是判官的謀算,為的是布下一張甕中捉鱉的大局。
好在自己有稷下學宮的戰略大家戲誌才,先手一著的埋了一步暗子,招攬到一位國士的同時,又如一柄庖丁解牛的宰牛刀開始一點一點肢解這個銅牆鐵壁大局。
戲誌才和判官這兩位戰略大才你一手我一子的縱橫捭闔,雖說不像武將一板一眼的硬碰硬廝殺,卻讓劉辯看的激動不已熱血沸騰,暗道這才是一位睥睨天下的國士應有的文氣、豪氣、膽氣。
判官正如劉辯所預料,漠然睨視嚴絲合縫的大局變得千瘡百孔,不留痕跡的瞥了一眼手持紅色酒葫蘆的水伯天吳,瑤池評仙子雨師,男子女相的河伯等人,空洞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譏諷意味。
這時,一名頭戴蓮花寶冠,身披褐帔紫紗道袍,背負一柄小鍾馗寶劍的道人,如鬼魅飄進了營帳內,直視判官,殺意濃濃:“給貧道一個解釋,否則取你項上人頭。”
“哈哈。”巨毋霸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聲音如晨鍾暮鼓般響亮,俯視麵前的小個子,甕聲甕氣道:“小牛鼻子你活膩歪了,信不信俺一手捏死你。”
張角三兄弟雖是天下人唾棄的叛逆,但那一身通玄的本事,足以讓天下絕大部分的沙場猛將廟堂武夫蒙羞。
“赦!”
驟然間,眾人耳際想起滾滾雷音。
伏秋大汛已過,哪裏來的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張梁舌顫如春雷,口吐雨青蓮。
一個回神。
哪有春雷,哪有青蓮,唯有一柄青鋒劍。
劍氣如雨,雨化青蓮。
世人皆知碩儒曹不興一杆墨蠅小錐,畫龍點睛,可令畫紙為牢的丹青蛟龍,行雲布雨,如龍王爺澤被蒼生。
張梁這一劍雖不能畫龍點睛,行雲布雨,卻能虛室生白。
青鋒劍氣如小暑時節的雷雨,雨打荷塘化青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