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終南捷徑(1 / 2)

大雪時節,北國的雪比起江東的溫婉動人,暴烈厚重很多,就像一甕珍藏多年的黃酷酒,第一口下去必定直嗆腦鼻。

銀裝素裹的大地上除了幾棵孤零零的枯樹,幾隻縮成一團的老鶚,再也沒了其它顏色,倒是一輛馬車行進過後的車轍印,為靜悄悄的雪地平添了一抹黑色點綴。

車外,大雪紛飛,寒風怒號,就連最抗凍的老鶚全都縮成了一團,可見這個時節的寒冷幾乎稱得上是嗬氣成冰了。

車內,紅泥火爐,即墨老酒,披掛玄甲紫袍的劉辯一邊給老酒鬼倒上冒著熱氣的黃酒,一邊詢問自己豢養劍胎上的困惑。

老酒鬼撚起一粒茴香豆放入嘴中,張嘴一吸,清冽溫熱的酒水串成一線,眯眼道:“世間武夫豢養劍胎雖然屬於細枝末葉的小道,與打磨劍氣刀罡這些龍門大道無法相提並論,但是武道攀頂各有各的緣法,隻要能夠臻至巔峰一樣可以笑傲群雄。”

“那個當初被我折斷疥癆賓,棄煌煌劍道,轉修被三教中人視為奇淫技巧劍術的於吉便是個例子。”

“這小子的天賦也實在驚人,把三教中人棄之如敝履的術劍小道硬是趟成了一條大道不說,還力壓弓甲大長秋這老小子和道劍劍甲越嶽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三,歎為觀止啊。”

油盡燈枯的老酒鬼幾杯老酒下肚,紅光滿麵,枯瘦的手指輕扣車壁,擺在劉辯麵前死魚不打挺的三寸劍胎清明以及被他改名為中元的虎兕,如魚得水似的,活靈活現的遊弋在兩人麵前。

瞅見清明中元水乳交融的四處遊弋,老酒鬼露出回憶往昔的欷籲,不用猜也知道是想起了那位一人一胭脂的上代色甲:“豢養劍胎一途不像劍氣刀罡,隻要天賦足夠有了佛門所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頓悟便會境界飆升。”

“這條羊腸小道之所以艱難,就是因為需要用水磨工夫每日喂養心頭血,堅持十餘年才能初見功效,堅持半甲子才能見了端倪。”

“不過好在苦是苦了點,也有一個不錯的地方,類似於莊稼漢子耕地,一分耕耘便有一分收獲。”

劉辯的神色異常鄭重,生怕漏聽了一個字導致自己誤入歧途走上岔路,盯著比翼雙飛的清明中元困惑道:“可你從來沒用心頭血豢養過清明和中元,它們怎麼比你親兒子還聽話。”

手指輕彈,一道綠光一道金光飛掠而去,戛然而止在劉辯的喉嚨,紋絲不動。

老酒鬼見辯小子無動於衷沒有一點懼色,興致不免消減許多:“老夫是誰,千百年來無人能出其右的白衣...嗯...麻衣劍尊,尋常人找不到終南捷徑。”

談到終南捷徑瞧見辯小子似笑非笑的表情,顯然劉辯是知道那樁秘聞,說道白衣二字觸景生情的他更加無精打采了:“卻被於吉找到了。”

“這個道教終南山一脈百年來第一奇才,為了尋求擊敗我的方法一直在華山仙掌峰結廬坐忘,這家夥倒還真是可以,比起那幾個當初比他還天才的天生劍胚強上太多了。”

“四十年前,年輕氣盛的老夫憑借一手蚍蜉,橫掃了整個江湖,不知多少奇才天才被我折斷了刀劍,從此折戟沉沙銷聲匿跡。”

“隻有這個於吉越挫越勇,放棄了最有希望報仇雪恨的丹鼎大道不說,還走上了當時公認的歧途飛劍小術,引得整個天下一片嘩然,都說未來的終南掌教魔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