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西北老字營二(1 / 2)

宋裕趕至缺口時,浴血奮戰的上黨太守張揚躺在城牆根一堆亂石中間,呼吸粗重的劇烈喘息著,平時看作命根子的上黨精騎,人人下馬,手持一口環首刀抵擋缺口外無窮無盡的黃色浪潮。

上黨精騎在北方邊塞那都是數得上的精銳沒錯,可帶過來的騎卒僅僅千把人,還放棄了最大的優勢馬戰功夫,抵擋洶湧的黃巾人潮異常艱難。

倘若不是缺口的最前沿站著一位手持銀背鉤鐮刀青年武將,不停的出刀,出刀,再出刀,當真是割下一片片黃澄澄麥穗似的,攔腰斬斷一波又一波的黃巾賊,數以萬計的黃巾賊早就湧入了虎牢城。

宋裕一時間不禁感慨萬千,親眼見證了大漢勒石燕然以後又一座豐年的他,什麼樣的龍章鳳姿武將沒見過,刀罡如瀑的霸典將軍,氣象煌煌的皇甫規,白袍銀槍的公孫瓚.........

驀地見到這名北人南相英俊非凡的青年武將,還是沒來由的眼前大亮,脫口而出好一員岌岌堂堂的無雙驍將。

一副銀白輕甲的青年驍將,雙手橫握一口好似白練的長刀,屹立在黃色大浪尖頭,那幅動人心魄的畫麵,就像是廣陵江心永遠不墜的弄潮兒。

上黨太守張揚躺在屍堆和石堆之間,濺滿鮮血的粗糲麵龐,滿是欣慰和慈祥,瞅見老什長親自過來馳援,掙紮著按住刀柄想要站起來,無奈受傷太重了,晃了幾下綿軟無力的繼續靠著城牆碎塊喘著粗氣:“老什長趕緊去稟報老將軍,就說這裏支撐不了多久了,請老將軍趕緊派人來支援。”

宋裕默不作聲的拿出布條,嫻熟的為上黨太守張揚包紮傷口,後者神色一滯,似是想到了當年自己第一次上戰場衝殺的太猛,身上挨了羌戎四刀,深可見骨,老什長也是這樣為自己包紮傷口。

止住鮮血以後,宋裕照例是想要拍上黨太守張揚一巴掌,嘴裏罵罵咧咧道:“你小子是不是瘋了,忘了上戰場以前我咋說的了,受了傷一定要先止血,光是流血........”

手掌伸到一半,宋裕想起這裏早已不是西北邊疆,自己更不是望曲營的青年什長了,訕訕的收起了手掌,改口道:“排頭的那小子是誰?可以啊,一個人擋住了這麼多黃巾賊,再打磨個幾年,保準又是祖猛奴那樣的萬人敵。”

換作段熲老將軍問出這句話,上黨太守張揚臉上怕是也隻有平淡,一個底層的不能再底層的什長詢問他,竟是流露出了向長輩炫耀自家兒子的引以為傲:“我家侄兒,張遼。”

張遼的名聲在並州邊塞還算尚可,中原人士對他是一概不知,不過宋裕倒是聽別人講述將甲關羽的事跡時,一筆帶過過這名忠肝義膽的小將:“有啥值得驕傲的,又不是你兒子,瞅瞅。”

正說著宋裕一把拉過來麵對威震天下的上黨太守這等權貴略帶緊張的朱治,讓他趕緊在這位手握重兵的邊疆勳貴麵前露露臉:“我兒子朱治,別看他現在細胳膊細腿的,以後啊,絕對是一員猛地不像話的猛將。”

兒子?上黨太守張揚比誰都清楚老什長的底細,立下不少戰功得到許多賞賜的老什長,早就可以當個富家翁安心養老了,可他每次都把錢帛分給了戰死的袍澤,想著讓那些沒了男人的遺孀們過的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