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在天人眼裏不過是草原上的牧場,每逢兩腳羊成熟便來屠宰,割草般割了一茬又一茬,即便是金身破碎損失的還是祠堂寺廟道觀裏積攢多年的香火,本身不會受到任何的折損。
劉辯這一刀下壓,十八位天人臉上立即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麵對江湖百年來劍道第一人王越也隻是畏懼,不曾有站在幾位帝王朝堂裏的驚恐。
天上,招搖山。
紫微大帝統轄的周南山脈最西方有一座招搖山,又被稱作桂山,山麓上到處都是掛著淡黃色小花的桂樹,細的少說也生長了數百年,粗的達到了上千年。
常年飄蕩著許許多多桂花的招搖山頂,矗立一棵傳說已經三千歲的桂神,五人合抱,樹冠如帝王華蓋覆蓋了整個山頂,米粒大小的桂花,隨風落下,置身其中,仿佛站在夜晚璀璨的星光之中。
黃昏。
桂神樹下,一張由玉石雕砌的青玉圓桌前,坐著三名形貌各異的天人,一名儒雅如教書先生,一名披掛赤紅如晶的甲胄,本來應該是極為英明神武的武將,隻可惜還剩下半張臉。
最後一位的氣度比起前兩者相差甚遠,分明就是一位剛做完農活的莊稼老漢,說是坐其實是蹲在桂神樹腳,靠著比老漢兩肩寬多了的樹幹,拿著一杆旱煙,不停的吞雲吐霧。
三位不遠處站著十二名金色甲胄神將,大致分成三個陣營站立,以背後顏色不同的白、紅、黃披風區分開來,往常這十二位金甲神將英氣勃發的緊,如今全是情緒低落滿臉愧疚。
教書先生半臉武將兩人正在手談,沒心情也沒功夫理睬本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旗人,許是歇腳歇夠了,莊稼老漢磕了磕煙袋鍋子,開口說話了:“得了,你們兩個別在那心不在焉的下棋了。”
“這事怪不得他們,誰讓今年的收成太好,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豐收大年,不比千年前的春秋大年差了。”
半臉武將‘啪’的一聲落下一枚棋子,聲音之響,那枚以招搖山玉石雕琢而成的黑色棋子,瞬間四分五裂,臉色陰沉:“陸老哥說的倒是輕鬆,你正黃旗就派遣了兩名天將,還是在鬥部三十三星君裏排名極為靠後的小卒子。”
“我正紅旗可是連二把手旗正都下去了,為了在這一次的大年裏多占據幾個名額,本旗主不知道欠下了多少香火情,現在連口湯都沒喝上就被全部趕了回來,你說以後還怎麼在周南天朝混。”
正紅旗在秦朝建立以前,地位超然,每逢大年小年過後的評定大考,不是排在首位就是占據第二,從來沒有說跌出過前三甲,現在可好了,前三甲?能夠進入前十各個天朝的天人下意識會懷疑是不是負責評定的那些星君神君吃了回扣。
自從旗主畢星君在秦始皇手裏隻走了一招,半張臉沒了,正紅旗從此一落千丈,地位斷崖式的下降,日子一天比一天過的緊巴巴。
這座名動天上的招搖山在這次的大年以前,屬於正紅旗旗主畢星君重要私產之一,因為山麓上到處都是釀造仙釀的老桂樹,山頂更有一株天上地下獨一份的三千年老桂樹,垂涎招搖山的大人物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