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軍切入戰場的當天,黃河北線的十餘萬匈奴大軍和淮水北線的十餘萬胡騎,同時遭到了兩股來曆不明又極為熟悉的騎軍突襲。
黃巾之亂結束以後,沒過上幾天安生日子的貧苦百姓,又陷入了遍地狼煙的民不聊生,不少還有力氣說話的貧苦百姓開始埋怨起了新皇帝劉協,念起了先帝宣武帝的好,好在最近聽說書先生們說宣武帝並沒有被董卓毒死,老天爺保佑的活了下來,謝天謝地。
琢磨著背井離鄉逃往江東荊州蜀地的貧苦百姓,歡天喜地,紛紛躲進了深山老林,不再背井離鄉的逃離故土了,戡平亂世的宣武帝隻要還活著,就有奔頭。
無形之中聚攏了民心民意,沒有始料未及,隻有不枉戲誌才接連多年的謀劃,經過鎮壓黃巾起義那件事劉辯已然成為天下臣民心中的有道明君,而不是鼓吹的漢武再世光武重生。
虎牢戰場上,
沒日沒夜的廝殺了三四天,並州狼騎銳減了三分之二,依舊能上陣殺敵的邊軍將士剩下勉勉強強的五萬人,二十餘萬草原胡騎則就淒涼的多了,還有不到三萬人馬。
心性堅韌的公孫須樸根從沒打過這麼慘烈的大戰,過去在雒陽的太學讀書時,隻從人屠白起的傳記中讀到了死亡人數在十萬以上的大戰,每每翻閱,忍不住的手指顫抖,從小跟著父親打草穀的他,極為門清那一頁頁輕薄紙張承載的重量,是多麼的沉重。
公孫須樸根從一名草原勇士成長為千夫長萬夫長以及現在的烏桓大王,可以說每一步都是踩著無數屍骨往上走,每一次抬腳再落下,都沾染了大量鮮血。
戎馬了半輩子,麾下兒郎們死亡的數目才堪堪九萬一千六十二人,每一個公孫須樸根全是清楚的記錄在冊,大雪封山的災年,總會想方設法的先行幫助這些兒郎們的遺孤遺孀渡過難關。
短短三四天的時間,時間短的還不夠公孫須樸根打開柵欄放牧所有的牛羊,赫然死亡了十七萬彎弓射狼的草原好兒郎,癱坐在屍堆裏的公孫須樸根,神情恍惚,如何也想不通整整十七萬活生生的生命,怎麼這麼快的就沒了。
“大王,大王。”在這場不眠不休大戰裏因禍得福成為一品金剛的丘力居,拿著一囊腥臭的馬血,強行給公孫須樸根灌了下去。
這場大戰實在是太過慘烈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廝殺了三四天,大王的那柄半月大刀劈砍的已經卷刃了,要不是那柄從漢人那裏買來的寶劍很鋒利,保不齊大王已經死了:“大王你一定要撐住,隻要大王不死,咱們回去再征召一批族人,又能卷土重來。”
卷土重來?談何容易,公孫須樸根任由馬血從嘴角流下,滿臉鮮血,還是給人一種黯淡無光的臉色,聲音沙啞:“再拉一批兒郎容易,但你還記不記得我給你們講的涸澤而漁的故事。”
“萬一,這一批草原兒郎也死在了這裏,烏桓可就要滅種亡族了。”
丘力居默不作聲的望了一眼遠處悠然自在的老祖宗,目光突然變的凶狠,咬牙切齒:“什麼老祖宗,我看是老賊還差不多,害的咱們死了這麼多的草原好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