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中午十一點左右吧。醜老師,你在那邊到底怎麼樣啊?我的時間可是金貴的,不像你們,可以隨隨便便的浪費,或者可以揮霍的,我不行,我的時間是以一當十。”
“尚老板,我這邊還有業務要談呢,不大的買賣,幾百萬的一個小項目,談完再和你電話好不好啊?”小醜不會處理人際關係,但對黔驢確是拿住了她的七寸。
“好好好,你談你談,別忘了明天好點的車接我。”
“忘不了。”小醜就掛斷了電話。小醜看看這個電話號碼,有點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反正不是黔驢自己的,否則她會很吝嗇長途電話費的。喔,小醜想起來了,是一個畫家家裏的電話。這是位很有實力的中年畫家,畫工筆的。畫家雖然沒有炒作自己,名氣還不夠響亮,但圈子內公認他會在日後大放光彩的。
條條豎起了大拇指說:“醜哥,你也太厲害了,有你在,我就有信心了,有希望了。”
“條條,別高興得太早,我不行的,你得靠嘟嘟幫助,她為人善良,幫人真心,一定要依靠她。黔驢這個娘們一旦來了,我說不好是福還是禍。這人能把大牛吹上天,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被她煽乎迷糊的,你先跟嘟嘟一起帶她,你自己帶不了她的。”
“嗯,我和嘟姐一起領她上路。”
嘟嘟找了一輛上海別克,小醜嘟嘟條條十點就到了機場來接黔驢。飛機後來晚點半個小時,接近十二點才到。
出來了。黔驢搖擺著身軀背著一大包還算優美地晃出來,小醜一眼就看到了她。太熟悉了,尤其熟悉那張浮腫的臉,黔驢長期喝酒的結果。
“尚老板,我們在這兒了。”小醜故意做作起來。“你的大駕光臨,我們得隆重接待,不夠規格說不過啊。”
“別貧了。”黔驢笑笑說。
黔驢不同以往,顯得很謙虛。小醜也不同以往,顯得很張狂。
他們來到別克車處,進車後,小醜才一一地給相互介紹。大家彼此客氣。黔驢顯得很沉穩,很有涵養,盡顯高素質,一看就城府頗深。一看小醜今天就過分撒潑,無知而又張狂,瘋顛顛的樣子,嘴中不住地叨叨個不休。
這次飯局自然要條條破費了。因為黔驢是未來條條的下屬線鏈條的。飯局在一家中檔飯店設局,條條心裏邊怦怦直跳,這要花多少錢啊?自己的錢都是借來的,未來還是個未知數。到了飯店,黔驢的矜持勁頭就掩飾不住了。話語從謙虛逐漸就過渡到了大話無邊無沿,但是她的大話,一般不知底細的人是聽不出破綻的。點菜的時候,黔驢說:“也不要太破費了,我是開酒店的,嘴會刁一些。我比較喜歡吃海鮮之類的。”
條條緊張地看著小醜,又看看嘟嘟,不知如何辦好。小醜毫不客氣地說:“我知道你家那酒店,掛羊頭賣狗肉,假洋鬼子,你家飯店沒有海鮮,就是多放點辣椒為特色嘛,也不是海鮮的玩藝。”
小醜對黔驢真是不恭敬,大家看這情形都覺得下不來台。可是黔驢倒是大方得很,說:“醜老師你說對了,我們店是沒有海鮮,如果有海鮮那就不是我們店的特色了。我經常到外邊去陪一些領導和企業家們在星級飯店吃海鮮。沒關係沒關係,客隨主便吧。”
條條說:“尚姐,你先點菜吧。”
小醜截過菜單說:“今天我替大家代勞了,省得大家費腦筋。”小醜對服務員說,這個,這個這個地一口氣點完了,說趕緊下菜吧,大家都餓了。小醜點完菜客氣地對黔驢說:“尚老板,今天確實不好意思,我們都不能喝酒,隻有你自己獨挑單喝了。”小醜說完,又向黔驢身邊靠了靠,說我點的這幾道菜是以南方特色為標準的,你看行不行,能吃得慣嗎?
黔驢的招牌動作,把一雙細密的小眼往上一斜翻,說:“點得很好了,你辦事我放心嘍。”
“白酒你要幾瓶?啤酒必須要機箱?”小醜也故意學一下黔驢的招牌動作,問她。
“自己喝當然沒意思,也喝不起來,就來一瓶白酒算了,見到了你們我就很高興,也不想喝個溝滿壕平的,意思一下就完事了。”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是一些大路菜,價不貴的。條條很感激小醜的斡旋,自己雖然有馬莉的錢在卡裏存著,那畢竟是人家的錢啊。是人欠不下是人錢,欠錢終要還。花錢必須得仔細算計,不敢亂花一文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