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兩難(2 / 2)

條條終於拿起大靈通,給嘟嘟打電話,說小醜來了電話,說介紹過來兩個人,是給自己的,但怎麼使用得聽嘟嘟姐的具體安排。嘟嘟說,我知道了,小醜已經給我來過電話,都說明白了。條條說,嘟嘟姐,今天我請你吃個飯吧,這些日子多虧你的關照。嘟嘟說你說這些個幹什麼,那不是多餘嘛,多年的姐妹了,還能分你的我的?

這最後一句話,嘟嘟是無心說的,條條卻是有意聽的。不分你我,那意思是說郭金剛沒有分你我了吧?條條無地自容。怎麼說怎麼自己不對,這錯還是大錯,是不可饒恕的大錯。可是已經犯下了,能從事件中抹去嗎?不能!

二人定下來在條條家吃飯。條條開始做飯,弄菜。當條條把飯菜弄得滿屋飄香時候,嘟嘟到來。條條看到嘟嘟現在比以前瘦了不少,心裏邊內疚,渾身痛了一下。嘟嘟麵顯憔悴,但精神依然,那種飽滿樂觀的情緒還在。

條條說:“嘟嘟姐,飯好了,我們吃飯,我家裏還有點酒,姐倆喝一喝。”

嘟嘟說:“好啊,我也想喝點酒來解解乏去去悶。”

條條把餐桌收拾了一下,就開始盛菜,往餐桌上拿。條條的廚藝不錯,菜做得顏色紅綠白藍都是火候。條條把菜上齊,就去櫃裏拿酒。嘟嘟幫助起酒瓶蓋。

嘟嘟說:“你的那位畫家呢?”

“他在那屋裏作畫,門關得緊,無聲無息。”條條把嘴向那一邊一點。

“這人肯定不簡單,早早晚晚會成氣候。他來做項目參加工作可惜了。”嘟嘟有些替畫家遺憾。

條條說:“可不是嗎,我決定不讓他參加工作了。”

“這樣也好。”嘟嘟說。“到時候把他退回給黔驢吧。”

“嘟嘟姐,這話我不好說,難張嘴啊。”

“沒事的,到時候我和黔驢說。這事弄得,我常常是好心辦了壞事。唉,總是陰差陽錯的,都是命運。”嘟嘟的幾句話,條條又上心了,覺得嘟嘟是說給自己聽的。幹甚就要和人家的老公有那一腿呢?!這一生一世都欠她嘟嘟的。嘟嘟說。“我去喊你的畫家吃飯了。”

畫家宇宙在那屋裏孜孜以求地認真作畫,家中來了個嘟嘟,他一點都不知道。嘟嘟在外邊敲門說:“屋裏的畫家,出來吃飯了。”

畫家猛地警醒,使勁晃晃自己的頭,放下畫筆,說:“好哩,就出來。”

嘟嘟沒有見過畫家,雖然畫家是她從黔驢那兒要過來的。畫家出來,氣質精神,並不苟瑣。不是嘟嘟腦海中印象的長發披肩,埋埋汰汰那樣的。畫家小短發,嘴邊的胡須也收拾的幹幹淨淨,不留胡茬。

條條說:“畫大哥,吃飯了。這是我嘟嘟姐,我的一切都是她幫助我安排的。”

“幸會幸會。”畫家看著嘟嘟說。

三人喝起酒來,畫家很矜持,不敢放肆。他知道這兩個女人是自尊自愛的女人,和黔驢不同。三人說話間無意中談到小醜於是談起了小說。

畫家說他認識小醜是通過畫院長,在黔驢酒店吃飯認識的。他和小醜有共同語言,也是小說的媒介。畫家自小廣獵小說,凡是能找到的書,都讀個遍。那時的書少,很多的書都不許看,要麼有政治問題,要麼是才子佳人大毒草,忌諱很多。看禁書是政治問題,要受到批判的。那小時候,他看了所有允許看的書,也看了能找到而不允許看的書。他說:“我的畫風格,與我小時候積累的文學素養有關。”

嘟嘟說:“我和條條也是讀著文學長大的。我們倆還差一點就成了小有名氣的女詩人哩,都是生活和命運把我們從詩歌的浪漫中打散了。我們做這項目,是為了生存,也是為了一個美麗的夢想。人生的追求很多,目標也很多,隻要你去追求,這就足夠了。成功與否,那是天意。”

畫家宇宙說:“但是最好還要去做適合自己做的事情。”

嘟嘟搖頭說:“做不到,天不遂人願。隻能是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你想做的有時又做不得,適合你的平台不是給你準備的。”

“你很悲觀啊。”畫家喝了一口酒說。

“我不悲觀,我是個很樂觀的人。我隻是說說現實而已。”

條條說:“現實有時很殘酷的,但也得麵對現實。”

畫家看著條條說:“這項目,這工作不適合你做。但是你已經參加了進來就隻能想想辦法,把它做好。按說這項目,這工作,最適合黔驢來做。”

不覺間,一瓶酒被三人喝得幹淨了。畫家看看空酒瓶子,說: “你們姐倆還有知心話要嘮,我就不陪了。”畫家說完離席,又去他的那小屋作畫了。

嘟嘟和條條二人又要了兩瓶啤酒,菜吃得慢,酒喝得緩。話說得真誠交心,掏肺窩子一樣不藏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