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撒種播種的季節,條條已經育苗在南市——她的血脈,寶貝的女兒啊。
條條來南市時,陽光明媚,春草拔節花蕾綻放;回去時卻是陰雨綿綿,淅淅瀝瀝,來到火車站。嘟嘟抱著條條的孩子和皇姑人送站。條條與自己的親生骨肉分別,是一種割心剜肉般的痛楚,她不忍心再看,把頭撇過去,趕緊進了檢票口。嘟嘟喊:“妹子,我們可是等你回來呀!”
皇姑人也喊:“把你的兒子也領過來吧,讓他在這兒上學吧!”
條條不敢再回頭,已是滿臉淚痕。她對南市本沒有什麼深刻的印像,更沒有深刻的感情,可這一要離開,怎麼就難舍難分起來,所經過在南市的每一塊地方,都清晰地回顧起來,異常親切。每一個人,也都可愛起來。項目雖然對條條來說沒有賺著什麼大錢,但是大家在一起做著夢想,齊心協力,協作配合,別有滋味。就像小孩做遊戲,做好了很興奮。
火車汽笛一響,條條的心,猛地一提,心慌起來。她的未來是什麼,她沒有底氣,安全感飄飛了。在這南市,還有嘟嘟皇姑人等姐姐哥哥相互幫忙,關懷自己。這一回去,兒子的學雜費,住房怎麼解決。想到此,條條抽泣起來。
火車裏邊照樣人山人海,過道裏邊擠的滿當當。南市這塊能使人有發財夢想的地方,照樣也留不住當地人到外地去尋找發財的夢想。
條條的抽泣,被鄰座位的一人發現。他問大妹子,有何難事這樣傷心。條條沒有理他。鄰座這位就說,人生總要遇到這樣那樣的痛苦和不幸。關鍵你得挺住。
條條漸漸情緒穩定下來。和鄰座嘮的投緣起來,鄰座是個律師,為一樁案子去沈陽。條條就把自己的事說給了鄰座律師聽。律師想了一會兒說,你的前夫一定會有很多房產在名下,我做過很多房地產商的案子,他們有時候欠工程隊的錢,就拿一部分商品房來頂,你的兒子有權繼承你前夫的房產。至於他的財產,可能被他的妻子轉移走了,這很難繼承。他的房產,可以到房產局去查。
條條心裏邊有了數。一定要為兒子討得一處房產回來。再加上自己還有宇宙畫家的一幅大畫,再賣他個幾萬塊錢,先對付著過一段,然後再把女兒接回來……
小醜在沈陽的北站接條條。條條一下車就淚痕滿滿。又回到這既熟悉又不熟悉的北方大都市了。出了站台,宇宙畫家也打來了電話,問小醜,接到人了嗎?小醜說接到了,剛出北站。畫家說,打車到我這兒來吧,我為條條妹妹接風洗塵。小醜谘詢條條,條條點頭。於是小醜條條打車去了畫家家附近的酒館吃飯了。
嘟嘟照顧著條條的女兒,雖麻煩,擔心裏邊挺溫暖。孩子哭,她跟著揪心,孩子笑,她心裏邊甜。總之,很幸福感。嘟嘟的為人得到大家的認可,很多朋友都來送奶粉,有些女人尤其是二哥二嫂天天過來幫助帶孩子。
郭金剛這時候也是喜歡孩子喜歡的了不得。他看孩子哪兒都親切,沒人在場時就偷偷地用嘴去啄孩子一口。有時被嘟嘟看到,就說,去去去,一邊待著去。
大家都在相差無幾的水平上,出一單真難,但大家都有信心有決心,理想堅定。大家旅遊,聚會,唱歌跳舞,樣樣事體不落。生活的有滋有味。
皇姑人這些時日項目做得好,人氣也不錯。他已經從黔驢被判二十年徒刑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他在忘我地工作,工作之餘就來嘟嘟家看條條的孩子。他每次來都帶些兒衣,和小玩具。小女孩一看到他就咧嘴笑,想必孩子也是有思維的,懂遠近親疏的。小孩看到郭金剛就哭,就痛苦狀。她不喜歡郭金剛親她,她怕他。嘟嘟這一段時間工作做的少了,把一切的精力都用在條條的女兒身上。這雖然不是自己的女兒,勝過自己親生的。郭金剛雖然極有可能是親生父親,但嘟嘟不讓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