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完成了一項曆史的大工程，都有些累了，他們開始呢喃著一些外星般的語言，聲音輕輕地，話語帶著彈性，慢慢地淪落在彼此的耳畔……後來他們就睡著了，進入了夢鄉和夢想……
後來睡醒了。馬莉說：“等兒子長大後，可以讓他認祖歸宗，你醜家老墳有繼承人。”
“那就沒有什麼意義了，隻是個名分，名分能傳幾代啊？人哪，不如個螞蟻，最終都是一粒塵埃。”
“幹嘛這麼消極啊？說歸說，現實還是現實的。”
“不是我消極，實在是因為人的壽命太短暫了。過去的皇上讓人采集長生不老藥，就是想永生不死。一旦死了，他的所有，一切都將失去了，歸零。那你說他能不怕死嗎？怕死的根源就是人死了，把已有的東西都失去了。怕死，首先是怕失去已有的所有。”
“你想得有點偏題了，想雜了。活著就是活著，不要研究那些星球大戰的事情。”
“我其實挺傻乎乎的，現在這個社會，我不在其位，卻讀其書，什麼尼采薩特，可是願意讀。我也不評職稱，不聘教授的，到是讀了他們應該讀的書，你說是不是傻。家領導就說我是個傻子。”
“你以為你還精啊？你家領導說的一點都沒錯，你該是天下第一傻。有能耐你給你家領導掙出個金山銀山，買豪宅，買豪車，她要是會說你傻，那才怪呢。”
“可是我愛的不是那些物質，我喜歡在精神領域裏邊耍耍，即便是沒有人知道我，認識我，我自己在我的思維裏邊生活，我也覺得不枉為一生。”
“哎，你是自慰型的人。”
“也不是，我還是喜歡我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並不想發財，當然了能有錢更好，沒錢了，也無所謂，我喜歡窮精神。”
“人的活法真的很是不一樣，千差萬別。你孤芳自賞自戀型的性格。”
他們很恬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慢慢的就把心放了來，這個時候什麼名和利都不主要了，重要的是享受一種溫情，感受一種生命的魅力。馬莉自己知道，錢多了，有了幾個億的時候，就沒有什麼概念了，夠花就行，馬莉還真不是那種擺闊得瑟型的。當然了，錢大了，有一個好處，就是心有底了，自己的母親，女兒兒子的日後生活，有著落了。有道是囤裏有糧，遇事不慌。小醜嘴上不提，卻心係兒子。可是名不正言不順啊，但畢竟是血脈相連。
馬莉的心情漸漸好起來，想想也是，這麼多的房商，哪個幹淨？他們難道都得進監獄嗎？不就是看誰倒黴了嘛！自己就是個小巫，那些大巫都沒出事，幹嘛要庸人自擾之呢。
小醜也是寬慰她，小醜心裏邊早就知道，你一億十億也可能不犯事，他可能一百萬一千萬就犯事了，這個是很不講理的。有些該殺的，可能被殺了，然而那些更該殺的，可能就不被殺，而且活得逍遙自在。這就是現實。但是小醜不能這樣和馬莉說。更大的腐敗者們，他們不僅有錢，也可能還有權，富可敵國，自然大樹城森林，蔭護一大片。
馬莉說：“你現在對於我兒子，是不是思念至極啊？”
“我也不知道，既然是你的兒子，我就沒有必要思念至極了，喜歡喜歡是可以的。”
“臭美你。等你百年之後，我讓他認祖歸宗，給你掃墓。”馬莉輕鬆了，調侃了起來。
小醜說：“你算了吧，死了，上不上墳，沒大用處，那不是給死人做的義務，是給活人要的臉麵。”
“這可就別怪我不義氣了，你說的。”馬莉似乎拿出了認真的樣子。
小醜認真地說。“你既然是政協委員，那你就多和政法紀檢部門，簡單走動走動，無水先疊壩，以防萬一。不過，對誰都不要給東西，現在人們都很忌諱這個呢。”
馬莉把頭躺到了小醜的胸部，說：“現在，我們這兒，還真就是沒有幾個房老板出事的，官員們出了點事情，也是他們活該，你不搞開發你不知道啊，他們真的挺黑的。”
“是，他們一黑，就有人投其所好，對症下藥，獲得了更大的好處了。這腐敗像是得了傳染病一樣，你看中國的土地上，讓這些敗家官員們給揮霍的成了什麼樣子！到處圈地，到處開發，就連一些小縣城都圈出了一片一片的地，搞什麼開發區。”
“你掙幾毛錢，又管閑事了，自不量力。”馬莉批評小醜說。
“是這樣的。家領導總這樣批評我。我也是賤，就是敢說，可是說了就是等於放了個屁，要是臭還可以，連一點味道都沒有。我是掙錢不多，想事不少。”
梆梆地有人急促地敲門。小醜去開門，進來的是幾位警察，說是要檢查。他們是來抓嫖娼的，和賣淫的。
“都別動！”
“站起來，蹲下！”
警察問小醜：“姓名。”
“職業。”
小醜很生氣：“我拒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