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華室豪宅不去住,卻要回來跟她擠在三十平的一室一廳裏,杜豔華不用多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受了工傷也有好處,當同事們忙得睡眠都成奢侈時,她卻跟閨蜜看完電影又逛商場。可當這樣的日子過完兩天後,她便無聊的發瘋。白天豔豔要上班,她一個人在家吃飯都是問題,最主要的是,腦子一閑就忍不住想到了那個冷然離去的男人。
三天了,他又銷聲匿跡一般,毫無音訊。
他們之間是怎麼了,為什麼連表麵的相安無事都做不到了?
午休躺在床上一個鍾頭了,思維卻還無法停轉地圍繞著那個男人,她終於忍不住一衝起身,打了車去單位請求銷假。
“瀟雲,你腦子沒壞吧?”阿添吃驚地瞪著她,像看怪物一般,“你知道大家都多羨慕你嗎?你居然自己跑回來上班!”
莫瀟雲不理會他的話,回頭看向章子龍,“師傅,我胳膊的傷不礙事,除了不能伏擊抓人外,審訊和看現場我還是可以做的啊!”
章子龍被她磨得沒辦法,最近又確實事情太多,需要人手,便答應:“那行,你做點力所能及的就好。”
阿添立刻過來說:“正好,我要帶一家夥指認現場,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一打聽,還是一個她經手處理的盜竊案,熟悉案情,便欣然答允,一同前往。
莫瀟雲怎麼也沒想到,為了逃避苦想一個男人而死纏著要求銷假上班,居然會遇上在她生命中留下沉重腳印的另一個男人。
盜竊案發生在商場一家知名金店,他們帶著嫌疑人指認現場時,恰逢遇上那家珠寶公司的上級主管來視察店麵。
於是,雙方很自然的握手寒暄,輪到莫瀟雲時,她正客氣地準備解釋自己右手不便,一抬眸看到那個年輕主管,未出口的話便硬生生哽住了。
突如其來的重逢,讓莫瀟雲驚慌的不知所措,隻能瞪著眼盯著那人,懷疑自己看錯了。
阿添看了看她,正要小聲提醒一句,卻見對方已然開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她一陣心悸:“小雲,好久不見!”
那個“小”,其實她沒有聽清,也不知他是親昵地叫著“小雲”呢,還是一本正經公式化的“瀟雲”。
但不管如何,她是不能裝作不認識了,隻能點點頭:“海洋,好久不見。”
薑尚海笑了笑,看向她掛在胸前的右臂,關心地問:“胳膊怎麼了?”
她對上男人明澈的眼眸,語調盡量平靜:“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公事在身,不好多做寒暄,阿添體貼地問要不要他們先回去,留她在這裏跟朋友敘舊,她搖了搖頭。
正要離開,薑尚海卻主動上前來:“小雲,有空出來坐坐吧。”
回頭看到男人西裝革履的打扮,精英範兒十足,身後一幹恭敬的下屬,幾乎不亞於陳子敬的派場,她心裏劃過吃驚。兩年多不見,他應該是今年夏天才研究生畢業吧,怎麼這麼快就混跡商場出人頭地了?
心裏止不住一陣狂跳,卻不是過去那種心動的感覺了,她對上男人平靜真誠的眼,又見阿添在一邊等著,隻能故作大方地笑笑,“好啊。”
薑尚海立刻拿出手機,“你的號碼是……”
她微微尷尬:“還是以前的,沒換。”
說完這話,察覺到男人的眉眼一挑,她越發覺得尷尬,匆匆跟著阿添等人離開了。
回到車上,心裏還在砰砰直跳。
他們讀大學時,那會兒很流行情侶號,於是兩人也一同換了情侶號,號碼隻相差末位一個。後來薑尚海去了京裏讀研究生,自然是要換號碼的,而她留在江城,也就沒必要了。
也曾想過要不要換號,可那時候找工作,到處登記信息都留了手機號,換號很麻煩,就此作罷。
不知道薑尚海得知她依然在使用這個號碼,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瀟雲?”阿添一連叫了幾聲,她都沒反應,隻好碰碰她問,“怎麼了這是?那位薑經理是你朋友啊?”
她點點頭,“大學同學。”沒說其實是青梅竹馬。
阿添看著她的臉色,試探道:“該不會是前男友吧?”
她勾了勾唇,神情慘淡,沒有否認。
“果然。”阿添看她一眼,安慰道,“大學裏的情侶大多畢業後就勞燕分飛了,以後會遇到更好的。”
“添哥,我沒事,隻是許久沒見,太突然了。”
原以為薑尚海說“出來坐坐”怎麼著也要等幾日的,卻不料下班時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往事密密麻麻如絲線般鑽進腦海,尤其是當年分手一幕,更是讓她每每想起就心痛難忍。
那個一向斯文儒雅的男孩,一向寵愛嗬護她的男孩,在得知她為了錢甘願給大老板做情人時,失控般朝她大罵大吼,那些肮髒難聽不堪入耳的詞彙,她從來沒想過會用在自己身上的惡毒話語,出自這個她從小深愛的竹馬口中,那種感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