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薑尚海看到陳子敬後也很意外,視線很快瞥了一下莫瀟雲,見她慘白著臉站在雪地裏,身子甚至微微顫抖,明白什麼,毫不猶豫地推門下車。
“陳子敬,是個男人就不要為難她,有什麼衝我來!”雖然對方比自己高大威猛,但不得不說,薑尚海此時的喊話很有氣魄。
雪更大了,整個世界萬籟靜寂,隻有雪花落下的簌簌聲。
樓下偶爾有私家車過來,見這裏幾人站在車邊堵著道路,鳴笛幾聲都不見回應,隻能罵罵咧咧地倒車從別處過去。
莫瀟雲不想自己明天就成了這一片的頭條,聞言一聲喝向薑尚海:“你快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薑尚海一眼看出什麼,皺眉,語調有些不可思議起來:“小雲,難不成你這樣避著我,是因為他?他不讓我們見麵?”
“薑尚海,我說了你不要……”
“對,是我不讓你們見麵。”莫瀟雲剛開口,身邊的男人也忽然出聲,劍眉微挑,緩慢冰冷的語調氣勢淩人,蓋住她的聲音,“她是我的女人,我這樣的要求……不正常?”
“陳子敬,你用那樣卑鄙的手段脅迫她,居然還限製她的交友自由!”薑尚海義憤填膺,衝上來大有一副要一較高低的架勢,可惜還沒有走到近前,便被莫瀟雲上前一步攔住了,“薑尚海,這是我跟他的事,與你無關,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薑尚海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曾經深愛的女人居然會在他麵前全力維護另一個男人!還是一個那樣侮辱她糟蹋她的男人!
忽然覺得不認識她了,他痛苦地擰眉,簌簌雪花中幾度開口,卻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陳子敬表情淡然,眉眼卻極細微地挑了下,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反應。不過,這樣精彩的戲碼他多少年沒看過了,也樂得在一旁當圍觀者。
良久後,薑尚海站立不住似的倒退了兩步,用力逼退眼底的紅潮,顫抖著點點頭:“好……好,莫瀟雲,你已經不是我愛的那個小雲了,你居然為了他趕我走!他有什麼好,就因為他花錢買了你?”
這些冷嘲熱諷的話讓莫瀟雲想起當年分手時他歇斯底裏的咒罵,已經結疤的傷口再度潰爛,疼痛無法遏製,眸底漸漸染上一片紅,垂落的素手握緊,指甲深深掐進肉裏。
看吧,這件事終究會成為兩人之間的鴻溝。感情好時尚且能忽視,可一旦有了矛盾,這就是她一輩子無法抹去的汙點,隻要提及就會矮人一等!
汽車“轟隆”一聲啟動,像失控的遊龍左衝右突地消失在眼前,莫瀟雲木然站在原地,許是天氣太冷,她覺得整個身體都被凍住了,連大腦都無法運轉。
“怎麼,舍不得?”身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線,慵懶、譏諷而冰冷,“若是舍不得,你追上去,他一定會收回那些話。”
回過神來,她一言不發,看都沒看男人一眼,轉身徑直上樓去。
整整一晚,她都魂不守舍。雖然不愛薑尚海了,可兩人畢竟一起長大,有一種超乎愛情和友情的親情存在。鬧到這個地步,讓他傷心失望,實非她心所願。
心裏更彷徨的還有陳子敬的態度,他等在樓下的姿態像是捉殲一般,那譏諷惡毒的語言,仿佛她是出軌的妻子……
嗬,他隻把她當所有物吧!她想多了。
可憑什麼!這兩年多,他身邊女人不斷,外界人都是怎麼說他的?背地裏議論他上輩子是不是太監呢,這輩子要補回來才行。雖然他們之間地位不平等,但也不至於她跟男人見個麵都罪不可赦吧!
臨睡前,男人還在書房裏沒有出來。
莫瀟雲獨自一人躺在大床上,僵硬空白的大腦塞滿亂麻。
不知過了多久,靜謐的房間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她身體微微一怔,還未回頭,身邊的床墊倏地下沉,一股子男性陽剛之氣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如潮水一般席卷而來。
沒有一聲招呼,他直接覆上來將她壓在身下。
他不配擁有愛嗎?嗬,難怪……
他居然……敢這樣做!
“陳子敬……你不是人!啊!你這是犯法的!我要告你!我要告你!”女人厲聲嗚咽著,連自己都知道這句話多麼蒼白無力。
是她自找的啊!怎麼告?難道要玉石俱焚同歸於盡嗎?那樣的話,母親怎麼辦?
果然,男人冷笑,青筋暴突的額頭滑下汗珠,深沉的黑瞳浮起譏諷,“你去告啊,要不要我幫你請律師?”
“啊……”女人徹底發狂,尖叫著,掙紮著,語無倫次地咒罵,“陳子敬你不是人……你憑什麼,憑什麼……”
“不要碰我……惡心……”
“惡心?薑尚海的吻就不讓你惡心?”
隱隱約約間,她似乎聞到鼻端還殘留有薑尚海的氣息。